13年前,我的新婚夜,婆婆正式向我“发威”。
她在家里洗澡、洗头发,等到临出门照镜子,却发现耳环掉了一只。她翻遍床褥,又钻到厨房桌子底下找。
天快黑时,她带了一肚子失望赶到宴席上。谁也没看出她笑脸的勉强,她提早离开,我们都以为她是累的。等婚宴散去,我和志明手挽着手刚踏进家门槛,一只旧拖鞋就兜头砸了过来。
婆婆*着腰,无限委屈、愤恨地站在那里:“都是你让我触霉头!”
等她把“丧门星”、“苦瓜脸”、“猪头三”等等脏话骂完一遍,我们才弄清她丢了很宝贝的金耳环。志明轻轻挠了挠我的右手心,我含着眼泪,也不敢看他,但晓得他是在安慰我。我俩在客厅、卫生间的角角落落找来找去,弄得灰头土脸,直到公公回来。公公的耳朵有点聋,大着喉咙说:“你们在找什么,耳环?我在浴缸里看见,顺手收起来了。”
婆婆不喜欢我,这是我早就知道的。我23岁经人介绍认识志明,两个人脾气对路,都想实实在在地过日子,按理老早就该结婚了。但当时志明和父母、妹妹,4口人住个9平方的老式房子,长手长脚的志明蜷在小阁楼上,根本没地方安我俩的新房。后来公公厂里换房,换了个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当时我27岁,志明29岁,但婆婆非说我们年纪还小,婚事过段时间再说。拖到我30岁,志明的妹妹连孩子都出世了,我们才被准许结婚。
新婚夜,往事一幕一幕,我很伤心,志明哄劝了我半宿。
第二天一早,我们被婆婆的哭声吵醒。
志明起身走出房间,她告诉儿子,她梦见自己过世的婆婆对她说,叫她跟过去服侍她。我婆婆扯着嗓子哭叫着———为什么偏偏是昨晚梦见她死去的婆婆,以前可从没梦见过。这肯定是因为家里多了不吉利的人。
在恩爱中分居
俗话说:“有情饮水饱”。
我和志明就是那种情况。婆婆的不讲理,反让我和他的心贴得越来越紧。两个人又都能忍耐,婆婆每每挑起战火,都以我们的“不招架”而告终。
我生下孩子不久,志明失业了。生孩子时婆婆发过话,她不帮我们带小孩,志明又老实,做不来生意,我和志明商量着,索性让他留在家里带带孩子,过一段时间再想办法。但婆婆还是不满意了,整天嘀咕孩子洗尿布用水太多、孩子热牛奶多用煤气。早先按她的要求,我和志明要付家里一半的水、电、煤气费,多了个孩子,她觉得自己“吃亏”了。她念叨着叫我俩搬出去住,但志明到底是独子,又不大舍得。
志明在家呆久了,情绪很低落。我想请婆婆帮忙看孩子,让志明出去找点活做。但她说,要带也可以,每个月给她500元。那是1993年,我厂里效益不好,每个月只能拿五六百元。
我想来想去,觉得婆婆这么对我,可能是因为我跟志明感情太好,她看不惯。平时我和志明的房间,她想进就进,从不敲门。我们如果锁门,她就会摔盆掼碗,弄得我俩亲热时总是战战兢兢,倒像在偷情。她还爱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我们说话,不小心撞见一两回,我和志明很尴尬,她倒是若无其事。后来我和志明单独呆在房里的时候,就把电视或录音机的声音开得大大的,她听不见了,就在外面指桑骂槐。
我不舍得志明做“夹板”,就征求他的同意:我带孩子回娘家住,我上班时,让我妈料理孩子的吃穿。娘家住处窄小,一家三口搬过去是不可能的,婆婆也不会答应。志明含着眼泪答应了。“分居”生活一过就是好几年。等到孩子要送幼儿园,不得不到户籍所在区就近上学,我也只能搬回来了。这时志明也已重新上岗。虽然一进门就看见婆婆的面孔“晴转阴”,但想着一家三口总算可以厮守在一起,我还是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