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故事与大风大浪或者惊世骇俗一点也不沾边,但却是很多无法安于平淡婚姻生活的男人们的真实写照与典型代表,只是他们婚姻的另一半对待生活的态度有所不同,事情的结果也自然就不一样了。
平淡生活婚姻成了一潭死水
我对婚姻失去兴趣时,正是我与妻子李芳从认识到结婚7年之时,不知这算不算七年之痒。我的生活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平淡无奇,乏善可陈。回到家,我和妻子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她做饭,我看电视,似乎都是彼此分内的事。儿子由我爸爸妈妈带着,好像跟我们没有什么关联。
我们的夫妻生活也很无趣,我说要,她好像随时等候着我的这句“要”,然后就关灯、上床开始脱衣服。结婚5年多啊,除了她生孩子的那一年多,就一直没变过。想起来真的很可怕,就好像在做一个机械动作,也好像计算机里编好的程序那样,生活就按照设定的程序和路径去走。我们谁也不强势,都很内向,有了心事绝不会主动说出来,哪怕是在外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要熬到事情过去了才漫不经心地提一下。可是那时,距离自己最难过最需要人安慰之时已过去很久了,心里那些所谓的伤痕早就开始淡漠了。
我无数次地问自己:这算是婚姻么?这个女人真的能陪自己走过一生么?这难道真的是我要的生活么?
别人都说我好福气,有个勤快老婆,还有个大胖儿子,工作也不错。可我不知道稀里糊涂地恋爱,然后顺理成章地结婚究竟是不是福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日子好谁家日子歹,外人又怎么说得清呢?说实在的,儿子才3岁,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们的影响,也没有3岁孩子该有的调皮捣蛋,跟我们一样,沉默得很。
记者:从你的种种描述看来,只为了突出一个中心:你的婚姻生活非常沉闷,对吧?
丁洋:(飞快地接过话头)是,我不否认。也许是我内心比较悲观的原因吧。
记者:那你自己怎么就没想过在阴霾中加一点点阳光,在苦涩里给自己放一勺糖呢?
丁洋:(愣了一下)也就是说自己找寻一些变化?怎么没有呢?可是我的这个变化不太好,至今也让我受到良心的谴责。
活泼同事给生活带来光亮
新同事小丽的出现,让我焕发了前所未有的活力。我这样的男人,说白了叫“无耻”,姑且就用这个词语形容自己吧,也就是所谓的“吃了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她的朝气、活泼、青春,都深深地打动着我。人啊,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充满向往。我喜欢看见她,不知为何见到她就觉得很愉快。而我对妻子,似乎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小丽也喜欢跟我接近,她觉得我有种诗人的忧郁气质,让她琢磨不透。有段时间,我们走得非常近,经常一起吃饭、看电影、畅谈人生。我对她讲述自己曾经有过的远大理想,她总是认真倾听,表现得非常热切。而这些话,和妻子说起时,她总是一副淡心无肠的样子。在她看来,我说的一切都只是空谈,我们眼下该做的就是好好生活,多存钱,为孩子的将来打算。
你看,人就是这么不同,婚内与婚外也是如此相去甚远。我想,这也是很多婚外情的根源所在吧——夫妻之间的价值观、认知和对生活的追求不同,不过说到底还是交流太少的问题。
记者: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看了大量的书籍甚至是研究资料,为自己找到了托词。不过我始终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丁洋:(挠了挠头)嗯。不过也说不上找托词,只是自己面临了某个问题,得想办法去解决。不解决,问题始终是问题,就算时间过去再久,问题还在那里,也许换了一个形式存在而已。
记者:那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丁洋:也说不上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还是得看对方,比如我的妻子,还有我心仪的女孩。我比较被动,她们任何一方强势一些,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出轨”日记让妻子做选择
多年来,我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尤其是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后,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这种事越想就越可怕越复杂。以前从没想到自己也有“醒豁”的那天,可对于那些无力把握甚至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我也只能意淫一下。
我专门为此写了一本日记,将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装了进去,包括希望能享齐人之福这种比较龌龊的念头也写了下来(说到这里时,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嘴角轻微往上扬,做了一个苦笑的表情)。我从没意识到这对妻子的伤害有多深,尽管我和小丽只是偶尔电话聊天,发点暧昧的短信,可总也有做贼的感觉。当然,日记里也记录了我对家、对妻子、对孩子的愧疚之情。
我既希望妻子能有所改变,甚至暗暗期待她有什么错误被我抓住,但同时又害怕失去家庭……这一切都让我很茫然。出于这样的破坏心理,我把这本日记交给了李芳。我和她之间的最终会如何发展,一切都听凭她的处置。
她知道后,开始也大哭大闹,不依不饶,为此我都做好了离婚、净身出户的打算。可也就3天,一切似乎就归于了平静。只是很多个夜里,她总是辗转反侧甚至彻夜不眠,有时会暗自流泪,有时她接孩子回来,会呆呆地望着孩子出神,也有时我晚归她会将恼怒写在脸上……这一切都让我在心里渐渐生出些酸楚的意味来。
记者:为什么要把日记交给老婆?别人都是极力掩盖,而你却要自我暴露?
丁洋:(抿了抿嘴)我是个爱做梦的男人,但优柔寡断,没法决断,一切决断都听她的吧,这样对她也公平。
记者:把日记交给妻子前,你就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丁洋:也不是,当时是有点恶意的。有时甚至希望她看了日记之后打我一顿。反正就是有那么点玩火的意思。
记者: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对妻子的伤害如此深是吧?
丁洋:(眼圈突然有些泛红)是,真没想到。(随即叹了口气)其实我真的也……很难受,说真的,还没发生什么,要真有个什么,估计现在最难受的是我自己。
记者:其实你还是很在意妻子的感受的,从你对她的观察如此细致就能看出来。这是出于做贼心虚呢还是真情流露?
丁洋:(依然叹气)两者都有吧。从内心来说,我不想这样的,可我自己实在无力解决,只好将决定权交给她。我也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没有意义。不管别人怎么说,错就是错,伤害就是伤害。
心灵回家是我最后的选择
在那之后,我和李芳仍然维持着平淡的婚姻关系。她对此似乎不再过问,冷淡的态度让我感觉我已经遗落了她的心。
而我,是没那么大的勇气不顾一切跟小丽在一起的,何况这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小丽的心里怎么想,我也不敢保证。于是,这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4月中旬,我去上海参加了一个长达一个月的培训。这期间孩子摔断了手进了医院,怕把父母累着了,李芳把孩子接回家自己照顾。培训结束后,我回到家里,看见这个家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仿若一幅温暖明朗的水墨画,心里却突然有种心碎般疼痛的感觉。
晚饭后,我请她去小区里散步,也想谈谈这个事情。出门时,我看见儿子打着绷带眼巴巴地望着我们,那种眼神突然让我想起当初为何跟李芳结婚了。
那是在我们交往半年后的一天,李芳来我家里照顾生了点小病的父亲。那天恰好我出去办事,很晚才回家。结果我父亲吃饭时突然昏厥了,母亲给我打了很多传呼,可我一直没听见。瘦弱的李芳那天行动格外敏捷,她把我父亲背上车送进医院,还不忘安慰我母亲。当我回到家知道这事之后,我母亲的眼神就跟
出门散步时儿子看我的眼神一样。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我那时就想这样的女人我不娶,那我就是傻子。现在看来,自己真的差点就成了傻子。
那夜,我们在小区里散了3个多小时的步。她也说起过日记的事情,不过她说她后来之所以隐忍不言是看见日记里,我矛盾重重的心情让她感到我还是留恋这个家的。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的心也回来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会被人当作是一种解释或者开脱。可是我还是要劝那些跟我一样经历的人,遇事多想想身边那个人的好处,想想你们当初是怎么开始的,也许你的心就不会迷失了。
记者征得丁洋的同意后,拨通了李芳的电话。一开始李芳显得很迟疑,当记者说明情况后,她才开口谈起了自己的感受。
记者:你看到这个日记后,当时是怎么想的?
李芳:肯定很愤怒啊!可转念一想,在还没发生更可怕的事情前,他主动让我知道了这个事,总好过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的好。
记者:在看日记前,你有没有觉察出点什么?
李芳:心里的怀疑是有的。可是我不能凭着自己的怀疑就去猜测,然后作出种种推断,这样会毁掉这个家。我不愿意那么做,那是徒增烦恼。
记者:那你现在还怪他不?
李芳:偶尔想起来还是会微微难过,可是谁让我是女人呢?为了孩子,为了父母,我得努力吧。对,就是一种努力。
记者:你把挽救这场也许不会发生的婚姻危机称为努力,那么你肯定默默地做了很多事情,能不能分享一下?
李芳:也说不上很多,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其实,我也请教了律师和专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我心里始终相信丁洋不是那种人,我太了解他了。也许正因为这种了解才让我以不变应万变吧。再说,不就是心里有点想法么?这年头,谁能没有点想法呢?谁又敢说自己真的对生活特别满意呢?打下嘴巴牙祭又不犯法,说到底还是看自己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总之还是那句话,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