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葳的丈夫在一次车祸中遇险,将一家公司以及半身不遂的婆婆留给了罗葳。婆婆的体重足足有80公斤。罗葳长得很单薄,每次给婆婆翻身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有几次还差点闪了腰。在征得婆婆的同意后,罗葳请来了一个男保姆。男保姆叫强子,二十岁,农村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挺勤快也挺能吃苦,无论是给婆婆倒尿壶、抱婆婆上轮椅还是陪婆婆聊天解闷,都做得认真细致。
强子很懂礼貌,对罗葳和婆婆都彬彬有礼,闲暇的时候就一个人看书,从不在外说三道四。强子的出现减轻了罗葳的压力,这让罗葳更加思念死去的丈夫。怕婆婆见了伤心,罗葳从不在她眼前表现出来,总是一个人关在房里黯然伤神。那天婆婆在房里午睡,罗葳在卧室里打开了照相簿。
望着相片上丈夫亲切的笑容,罗葳忍不住哭出了声。这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到罗葳面前,上面攥着一张纸巾:“姐,擦擦眼泪吧。”罗葳抬起头,看见强子那双黑亮而真诚的眼里盛满了担忧:“姐,我早就知道你一个人在屋里哭。我知道你想大哥,可也不能太伤心了啊!姐,你前头的路还长。”
从那时起,罗葳便将工作中不顺心的事告诉强子。强子总是静静地听着,末了恰到好处地宽解她两句。随着心结的打开,罗葳对强子渐渐生出一种亲人般的依赖。有时看着他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俊朗面孔,罗葳忍不住会想要是自己年轻十岁,或许也会被他迷住吧。
那时是夏天,人穿得又薄又少。夜深人静时,罗葳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强子健壮的身体,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那天半夜,罗葳穿着薄薄的睡衣,拿着杯子去客厅倒水,不料正好碰上刚从浴室出来的强子。强子没料到罗葳会在客厅,他只穿了条内裤。四目相对,短暂的尴尬过后,客厅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那一晚,罗葳坚守了一年多的贞洁彻底崩溃了。
强子走后,罗葳躺在凌乱的床上,忽然醒悟到自己做了什么,然后狠狠甩了自己两耳光。
第二天早上,一宿没睡的罗葳走出卧室,找到强子,要求他把昨晚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强子黯淡着脸僵硬地点了点头。
表面上,罗葳和强子已恢复了“主仆”的关系。然而,强子渐渐消瘦了。看到他这样,罗葳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晚上,等婆婆睡了后,罗葳把强子拖进房间,心痛地抚摸着他的脸。原本只想安慰他一下,可手指刚触到强子的脸,罗葳压抑许久的激情便一触即发。他们又滚到了床上……罗葳感到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了。
这一次之后,罗葳不再自责,不再忌讳。
然而纸里包不住火,罗葳和强子的事,终于被婆婆发现了。婆婆痛心地对罗葳说:“你即使想找,也得找个身份相当的人正正当当地嫁了。你这样我死了也没脸见儿子啊!”婆婆哭得声音嘶哑,一声声唤起了儿子的名字,声音凄楚得让罗葳要崩溃。罗葳痛哭流涕地答应婆婆,辞退强子。
强子走的时候,深情地看了罗葳一眼,转身离去。那一瞬,罗葳的心都快碎了。
婆婆开始托人给罗葳介绍对象,罗葳都黯然地拒绝了,在她心里,只有善良朴实的强子。
一次,罗葳到朋友的公司去谈点事。在那间大厦的门口,罗葳竟然看到了身穿保安服的强子!强子看到罗葳的时候,也愣住了,旋即泪水流了出来。一看到强子这样,罗葳就心软了。那天晚上,罗葳竟鬼使神差地带着强子去开了钟点房。
激情一旦决堤,就再也堵不住漏洞。几天后罗葳替强子租了间房子,从此她每天提前离开公司,到这个秘密的小巢中和强子相会,然后再回家。强子也不再干保安,他去了罗葳朋友的一家公司上班,并报了工商管理班的自考。罗葳希望假以时日,强子取得成就后,两人就能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这段隐秘的激情一直持续了三年,罗葳很谨慎地避孕,同时也做得很周全,婆婆始终没有怀疑过罗葳的行踪。
2004年7月15日下午,罗葳提前和一家公司签了约,于是兴冲冲地去了强子那里,和他缠绵了一下午。这时的强子已经成熟多了,更体贴关心人。临走时,他坚持要送罗葳回家。罗葳拗不过他,想着婆婆这个时候该由保姆推着去公园散步,也就答应了。
到小区后,怕邻居看见,罗葳和强子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样礼貌地告别。上楼打开门后,婆婆推着轮椅从她的卧室“走”出来,盯着罗葳看了很久很久。
那顿晚饭,罗葳吃得心事重重,她不知道婆婆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晚饭后,婆婆叫保姆先回乡下。
保姆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回乡的车。
下午,罗葳早早赶到家时,发现婆婆悬在床头的尸体,罗葳惊叫着哭着喊着解下婆婆,可是太晚了,她的鼻孔已经没有一丝气息,身体也早就僵硬了。
婆婆上吊自杀了。桌上静静地放着两封遗书。一封是写给众人的,婆婆说她忍受不了瘫痪的痛楚和对儿子的思念,所以选择离开人世,她只字不提罗葳和强子的事。罗葳又打开写着她名字的那封……
昨天下午,保姆家有亲戚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婆婆出门。在阔大的阳台上转着轮椅呼吸新鲜空气的婆婆,看到了罗葳和强子并行的身影……她说她没脸寿终正寝见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只能提前下去陪伴他们。
婆婆下葬时,罗葳默默地流着泪,在她坟前疯了般一次次地跪下磕头。
处理完这一切后,罗葳变卖了丈夫的公司,变卖了房子。直到离开,她也没有再和强子联系。强子和她的爱情就这样远去了。虽然他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