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这两天广东广西普遍下大暴雨,看着窗外漂泊大雨,想起了年少时在老家的岁月。现在应该是躲在床上看书了,靠着木架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旁边还有一盘花生米,想想那该多好。
等雨停之后一般就是池塘里面的水被灌满了,水天一色的情景又再出现,农田的庄稼全部淹没,水里的青蛙蛤蟆不停叫唤,一遍春忙的景象。这时候我们那里通地下河的泉眼处水也会灌满整个漏斗形的洞口。很多躲在地下河的小鲶鱼会顺水溢出来,那些鱼儿个个鲜香肥美,或是打汤,或是香煎都是一番美味,按我们说的香味能飘半个村。雨停之后赶紧拿起锄头去山脚下,树根底,牛棚傍挖蚯蚓。四处都能碰到同行抢地的情况,基本上是家家都出动。因为一年只有两三天的机会钓之,地下水不停地流出来,过个几天泉眼和傍边的大池塘连在一起,水池变大,鱼儿分散你再也钓不到了。
一开始我是比较排斥蚯蚓的,看着很恶心,只能用铲把蚯蚓和土一块放进袋子里,还好我家里有背靠山树根牛棚都很多,随便一个地方都能挖出好多。接着就是找个笔直一点的竹竿,镰刀修好三根左右,拿老妈缝衣服的线出来,带上蚯蚓竹竿就直奔泉眼。到了之后不大的漏斗池边已经挤满了人头,上鱼的声音不绝于耳,使人更加兴奋。放下工具先去旁边折些玉米杆做浮标,把缝衣服的线拿出来绑在竹竿的一头,线的中间位置再绑上玉米杆,最后拿出蚯蚓挤出内脏,五六个蚯蚓绑在一起,做成一团这样更好的吸引鱼儿。一放下去,没等你来得及做第二根鱼杆,马上玉米杆不停地往下拽,赶紧提起来,哇,五六条小鱼在吃,冲出水面之后赶紧用菜篮接住鱼,有时候运气好,五六条都接住,有时候运气不好一条都没接住。懊恼和哇塞声时起彼伏好不热闹。往往很多人来不及做第二根鱼杆便忙个不停,小孩也有,大人也有,相聚在这一年一度的盛况里。好像庄稼被淹的无奈他们已经抛弃在脑后了,偶尔有些大人过来不能玩水啊,赶紧跟我回去捞玉米。精明的他们假装回去,半路钻进草丛又折返回来。
不一会儿一群鱼全被钓了上来,池里没鱼了,所有人都放松下来,有些活动下筋骨,有些赶紧操作第二根鱼杆,小孩子则玩起了捉迷藏,有些躲在了玉米地里,有些趴在草丛堆里,爬到树上。我们一群年少的就是去偷玉米回来烤着吃,一些人专门去找玉米,一些人去找柴火。找来一堆柴火点燃,玉米不拨开带叶子丢进火里,用火炭盖住它们,不一会儿,就闻到玉米烤熟的香味,赶紧趴开,金黄色的被烤成焦红色,拿根木头插进玉米心,提起来直接上嘴啃起来。有些人很贪心,连吃好几根,我们都笑他拉的屎都是玉米味。笑声没落,池边又传出大声,又来一群鱼了。众人急忙靠了过来,顿时几百条鱼杆纷纷入水,有些跑得太急,直接摔在水里,连同早上刚钓的鱼和蚯蚓全部落入水中,还把傍边的人溅了一身湿,笑得我都肚子疼。
晚上我钓回来的鱼一般都是打汤,虽然香煎最好吃,奈何我们家人多,一百多条比手指还小的鱼只得半碗根本不够吃,我感觉我自己一个人都能吃完。我妈一般会放黄豆和红薯叶一起煮,分我们兄弟姐妹三人一人一碗,那个鲜香真的是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