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一个女孩,为了建设祖国,放弃香港稳定的教师工作,来到南京应聘一份天文台的工作,却被告知“我们只招收一名男性”。
她对此情况感到很愤怒,给台长写了一封信,质问他为什么不录用自己。
因为这一封信,女孩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女孩就是“北京时间之母”,中国首位女天文台台长,叶叔华。
01
叶叔华1927年出身在广东顺德,从小就聪明、独立、有主见,爱看书,初一就跟校长申请跳级,直接读初三,初三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
1945年抗战胜利后,中山大学来到她就读的中学招生,拒绝父亲让她学医的建议,她以理学院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中山大学数学天文系。
有一次听了邹仪新老师的一堂天文课,觉得宇宙如此广阔天文如此美妙,研究天文的种子在她心里发芽了。
后来她就转学了天文,这个专业当时在全国都没几个女生读,她的成绩也是在专业名列前茅的。
新中国成立后,百废待兴,急需大量的专业人才。她和丈夫放弃香港稳定的教师工作,选择回到国内从事天文研究,为祖国的发展贡献力量。
但是求职的过程,并没有如她想的那么顺利。性别,成为卡住她的第一个关卡。
她和丈夫去了南京紫金山天文台求职,后来却被告知“我们只招收一名男性”。也许在当时,这个情况很常见,很多人可能听到这点,就放弃了,emo了。
但是叶叔华完全不这样想,她听到了之后,首先感到的是很愤怒,觉得这超级不合理。
回到家之后,她马上给台长写了一封信,质问他为什么不收我,里面列举了自己合适这份工作的12345点理由。
这点真的好勇!
毕竟在当时,有这个勇气、自信和魄力去求取一份很有门槛的工作的人,很少,实际也是真的很难,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去做了。
02
也许是这封信打动了台长,她得到了一份在上海徐家汇观象台的工作,终于进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领域工作。
然而,这份工作带给她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趣。恰恰相反,非常的枯燥、琐碎、重复。
她当时感到困惑、迷茫,就想“我难道在这里干一辈子吗?这跟我的天文差太远“,不知道这样的工作到底有什么意义。
后面她真正想明白了,“时间工作是提供标准时间的,而这标准时间是地图测量所必要的”,如果给的时间数据不准确,观测的误差就会很大。
知道了自己工作的意义之后,她就想拼命地把它做好。
但是当时国家很穷,观象台的设备非常老旧,导致数据常常出现较大的误差,经常被测绘部门骂,说他们做的东西(测时数据),全世界最差,“不用你们的东西还好,用了结果还更差。“
她也清醒地知道,确实很差,这样的结果没法给到国家测量精确的地图应有的助力,这件事给了她很大的刺激,决心要做出改变。
她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碰壁了。后来经过一系列的测试,终于找到破解之法,提出了全新的测时思路。
基于这个思路制定的新方案,让我国标准时间的测量在1963年就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排在了世界第二位。
1965年我国“精确授时”系统通过国家鉴定,正式作为时间基准向全球发布,北京时间就此诞生。叶叔华也被大家成为“北京时间之母”。
03
1970年,从“牛棚”回到天文馆上班后,她在办公室里从不参与八卦或话家长里短,而是专注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埋头看书、看资料,日复一日,如饥似渴地汲取大量的天文学知识。
当时中国和国外的科学技术水平,差距还是比较大。她就在图书馆看书,了解当时世界的最新发明,看到了甚长基线干涉仪(VLBI)这一国外新技术。
这个技术的核心理念就是:把地面的几个射电望远镜连接起来,组成一个相当于一个大望远镜分辨率的效果。
从分辨率角度上讲,不再取决于望远镜的口径大小,而是取决于两个天线之间的距离,就是基线越长,分辨率越高。
这个技术1967年才试验成功,美国和加拿大都搞成了,但是当时没有人信它,连美国都不信,宁愿用旧的技术。
叶叔华看到这个的时候,她清楚地知道,这个能力的提升对于我国天文研究、天体测量研究,意味着很大的科学突破,相当于给我们国家在这些领域的技术发展装了一双风火轮。
她当时的想法是,最好建三个台,组成一个三角形,铺满我们国家。研制VLBI项目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型。
但是当时,国家处于非常困顿的局面,科研经费不足。这个想法很不现实,身边很多人都不相信能够做到,觉得叶叔华有点好大喜功。
平常所里科研用的设备也就大概10厘米这么大,而VLBI所需要的天线至少是25米,自己想想都觉得害怕。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坚持要做这件事,从来没有过动摇的念头。
有一天她直接跑到四机部去,问一个处长,能不能造25米的望远镜,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到:“不行”。
被拒绝了,她当下感到很无措,但是没有想放弃,就在那里站了一刻钟,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她想到了申包胥哭秦庭,想搬救兵救楚国,秦王不理他,他哭了三天三夜,哭到眼泪都没了,眼睛出血了,都还在请求秦王,最后秦王答应了出兵救楚。
而自己,只是被拒了一下,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处长过了会才发现她还站在那,就问她究竟想要什么,她说:“我想见部长”。
这个请求很大胆。万幸,处长同意了。
第二天见部长,部长和气地听叶叔华讲完后,当时就说了一句:行!
她说,还好自己当时没有走掉,要是走掉,这个项目就没了。
“你要做成一件事,关口很多,不顺的事情常常有”,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事情就很大概率能办成了。
04
在当时那个情况下,项目想要真正落地,阻碍是非常多的。
她也会有情绪低落,躺平不想动的时刻,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对自己说:
“这是对国家有用的东西,你是不是都尽力了?还有些地方没跑到吧?“第二天她整理好情绪,重新再出发。
经过她的不懈努力,这个项目最终得到落地,设备研制成功后拿到国际上参加比赛,结果证明新技术比老技术观测的精确度好一百倍以上。
从那之后,旧的技术被抛弃了,全世界几十个使用旧技术设备观测的天文台全部关掉了。
这是新中国头一项能够比较稳地站在国际上的,与发达国家平等互惠、共同合作的一个设备。VLBI可以说的是真正的国际接轨,数据标准完全国际同步。
上个世纪90年代,国家就在酝酿“探月工程”了,但是当时我国的测控系统,精度还不够精确,不精确就会影响后面的一系列问题。
而VLBI技术,能够解决这个精确度的问题,用VLBI网对”嫦娥一号“进行测轨。
VLBI用于探月工程,而且测轨任务要求10分钟拿出数据来,这是非常颠破人们认知的,国际上很多人听了都不相信,因为VLBI实时性要求是不高的。
但是后来实行下来,只需要6分钟,这让我国的“探月工程”真正实现,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很多,她为我国的航天事业做出了很大贡献。
05
在天文领域涉猎越深,她心中有了一个很大的想法,那就是团结国内天文地球动力学的所有力量,在地球科学上面去解释、拓展意义,提升人们应对自然灾害的能力。
她是第一个提出了天文地球动力学概念的人。1991年她主持了国家攀登项目《现代地壳运动和地球动力学研究》。
“中国也要牵头主持国际合作计划,掌握更多的主动权”,而亚太地区是全球地质灾害的重灾区,她想要把这个项目推广到亚太地区,想聚合更大的力量,大家一起来想办法,把这个地区的地质灾害研究得更深入一点。
刚好4年一届的国际大地测量和物理联合会在美国召开,她就跑去参加了,想通过这个会议获得更多的支持,让这个跨国合作计划能早日落地,当时很多国际有名的专家都赶来听她的报告。
报告结束以后,这些专家提出好多问题,他们不相信中国有能力去做这么大的一个计划。
叶叔华把每个人的问题都一一回答了,真的是当代“舌战群儒”。
因为这个报告和答疑解惑,国际大地测量协会最后给出一个决议,决议推进中国提出的APSG计划,而且推荐叶叔华当这个计划的主席。
1965年,叶叔华在上海召开APSG计划成立大会,将APSG中央局总部设在上海天文台。
这个计划日本、韩国、俄罗斯等很多国家都参加了,连美国宇航局也参与进来了,主席是一个中国人,中国女性。
这真的是很不可思议,但是她就是这么厉害!
这件事告诉我们,当靠实力就能碾压一切时,性别、国籍都不会成为你前进路上的障碍。
叶先生凭自己的努力,冲破了“性别天花板”。
这正如她在演讲中告诉广大年轻人的:“如果你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努力去争取。”
是的,行动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06
身边的人评价她说:“叶先生要想做一件事,是一定能做成的”。
她也说过:“我要是想做一件事,是会奋不顾身的”。她92岁的时候还在努力,“我现在想奋斗两个东西,一个是SKA......我想在空间里搞两个VLBI卫星”。
对于一件事情,只要对国家有用,即使现在可能看不到价值,但是未来一定是能够助力国家发展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推动问题的解决,让想法落地生根发芽。
对于做事,叶先生秉持的理念就是:
“要办成一件事情,如果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但你不去努力的话,百分之四十就变成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零,你就做不成了。但是你去努力的话,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就会变成百分之六十,八十,百分之百,最后完成。”
实事求是、敢为人先,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叶先生突破了一个个不可能,书写了一部波澜壮阔的人生奋斗史。
身边的很多同事朋友都视她为自己的榜样,国际上很多有名的科学家都很尊敬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大姐,国际上的真朋友很多,她无私无畏的奋进精神也激励着几代人的成长。
叶先生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女性,有独立的思想,有一件想做的事,以及为梦想奋不顾身的努力,顽强的意志力,她可以做到她想做的任何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我在看她的电影《星河一叶》时,很多次被她的勇敢和笃定所打动,被她的一心为国和高瞻远瞩所折服,热泪盈眶,感慨颇多。
所以,遇到困难,感到精神内耗时,你也可以多看看这些精神榜样,从中汲取智慧能量。
你会发现,生命还大有可为,不放弃、不躺平、不认命,你就还有大把时光去努力,去追寻你的理想,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最后,向榜样叶叔华叶先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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