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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人:子艳,女,27岁,公务员
心理失衡的丈夫外出“淘金”
我和玮峰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被人看好。我是政府机关的公务员,有才有貌,家庭背景也很不错;而玮峰只是一个小公司的普通业务员,除了英俊的外表之外,几乎一无所有。从一开始,我们的婚姻就遭到许多人的反对,为了阻止我们之间的交往,父母不惜以断绝关系来要挟我,闺中好友们纷纷以自己或他人的经历劝我回头是岸,同事们则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
只有在读初中的弟弟支持我,因为玮峰的舞跳得特别棒,而我和玮峰就是在单位组织的联谊会上认识的。可我就认定了玮峰,我知道他除了长相和跳舞之外,为人也很精明,只是眼前境遇不佳罢了,假以时日,他必定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
结婚那天,父母省略了所有约定俗成的嫁女程序,只有弟弟将我送了一程又一程。当花车载着我和玮峰来到住处时,玮峰当着众人的面,学着外国人的样子,抱着我从楼下一步一步向五楼的一室一厅爬去。躺在玮峰坚实的臂膀里感受他愈来愈烈的心跳,出家门时的那份压抑消散得无影无踪,我宁愿就这样被玮峰抱着向前走,一步不停留……
婚后的日子简单而幸福。在结婚第二天,玮峰就将工资本交到了我的手里,让我去规划婚后的生活。其实我和玮峰都有一份还不错的收入,在计算好一切生活费用,又除去固定的存款之外,还有一些盈余呢!我们虽然不能像有钱人那样吃大餐游山水,但我们的日子同样有滋有味!
只是,我常常感到玮峰有某种失落,特别是在遇到我那些看起来嫁得很好的朋友同事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一天,我们晚饭后在街头散步时,一辆豪华宝马停在了我们身边。我们刚要让开时,驾车的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原来是我的前任男友凌宇,要不是他为人过于刁钻,我或许会成为他的妻子。就在我正式与他分手那天,他还恨恨地说,离开他,我今生都不会幸福。在烟草公司里当中层干部的凌宇早已经步入有房有车的中产阶层。
“小两口挺浪漫的嘛!”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软壳中华香烟递到玮峰面前。“咱们子艳小姐可是金枝玉叶,怎么不驾车带她去兜风呢?这样走可会累坏她的哦!”凌宇的话里透着一股阴阳怪气。我担心玮峰会因此作出不理智的行为,但玮峰微笑着从凌宇的手里抽出一支香烟,然后自顾点燃。
“你也累了吧,我们就请这位先生送我们一程吧!”玮峰对我说。没等凌宇开口,玮峰就微笑着替我打开了车门。玮峰的举动显然让凌宇感到意外,他只好苦笑着将我们送回了家。到楼下时,玮峰礼貌地邀请凌宇上楼坐坐,我以为凌宇会拒绝,可他却答应了下来。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我可真被他们折服了。
凌宇在我们简陋的房间里转了又转,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甚至在玮峰朝他看时,他也毫不掩饰。他不经意地和玮峰谈起了南方那座城市,谈起那座城市里的遍地黄金,在那里的朋友如何挣到钱,他的话显然让玮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谈得很投机。临行时,玮峰一直将他送到楼下。
可是,刚送走凌宇,回到楼上的玮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躺到床上。过了好大一会儿,玮峰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辈子不干点事出来,我就不回来了!”玮峰恨恨地将凌宇撒给他的中华香烟的烟头扔到了地上。我本想安慰安慰玮峰,可没等我说话,玮峰又重重地躺到了床上。
几天后,玮峰在没有征求我意见的情况下突然辞职了。当他将要去南方那座城市“淘金”的决定告诉我时,我怎么也接受不了。但玮峰的去意已决,我也没再阻止。因为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临行那天,我没有去车站送玮峰。
我收到关于丈夫的骚扰短信
本以为玮峰一到达目的地就会给我电话,可是,两天过去了,玮峰还没有给我电话。而我打他电话时,他一直没接。我急得差点发疯。一天晚上,我正在家里想心事,电话响了起来,是玮峰!
原来,列车到站后,玮峰还没有走出车站,包就被人偷走了。我可以想像得出玮峰那一刻的心情,我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快回来吧,我明天就汇路费给你!”我对着电话机哭泣着。
“我现在找到了一份工作,收入还不错!”电话那头的玮峰倒很乐观。
“是什么工作啊?”我的心总算落到了地上。电话那头的玮峰支吾着没说。
不说就不说吧,暂时有了着落就行。我也不再追问,只是不停地向他诉说着自己的担忧与对他的思念。玮峰静静地听着,反复向我承诺,他会对我负责的。玮峰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一个多月后,他汇了第一笔钱回来,五千元!那可是我4个月的工资啊!我激动地到处打电话向我熟悉的人报喜,我要让他们看到玮峰辞职的正确性,更重要的是,我要让人们知道,我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玮峰开始源源不断地汇钱回来了,有一个月,他竟然汇了三次钱,每次金额都有2000元。对于玮峰的成功,人们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嫉妒不已,最后就只剩下羡慕的份儿了。一天,我突然收到一条神秘的手机短信,说玮峰在外面当“鸭子”挣卖身钱。这分明是谁在嫉妒!真是无聊之极,我本想不去搭理它,但我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将这个手机号码记了下来。
第二天,我接到凌宇打来的电话,他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还问玮峰最近有没有与家里联系。尽管我对凌宇没有太大的好感,甚至不想跟他多说话,但对于他上次在我家里和玮峰谈起外面的情况,从而使他下定决心走出家门的事,我还是有几分感激之情的,便客气地和他寒暄了几句。只是,对他一直关注着我们,我隐隐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当天晚上,玮峰打电话回来,他关切地问我过得怎么样,还说第二天要汇钱回来。大约是玮峰提到钱的缘故吧,我突然神经似的一迭声地说“不要”,我的话似乎让玮峰很吃惊。他问我怎么了,那一刻我几乎要将那条信息的内容告诉他了,但我终于还是忍住了。
玮峰一个人在外打拼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何必还要再让他来承受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呢?我连忙谎称自己不想让他在外太辛苦,让他将钱留下来买点东西自己补补身子。
玮峰的情绪似乎受到了打击,他轻轻叹口气说“好吧”,然后挂掉了电话。这是玮峰去南方后,我们第一次在电话中不欢而散。
我领着“失足”丈夫踏上回家路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晚饭后落寞地独自散步,凌宇的车子不经意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上车吧,大小姐!”凌宇还像从前那样嬉皮笑脸。我看了看他,一声不响地上了车。凌宇将我带到了一家新开的咖啡厅。
再坚强的女人也渴望倾诉。在那个久违的氛围里,我向凌宇谈起了我的困惑,凌宇认真地听着。“与其这样猜忌,不如让我请那里的朋友替你调查一下吧!”凌宇一副热心的样子。我没有作声,算是默许了吧。
几天后,凌宇将一摞子照片放到我面前。在那些照片中,凌宇搂着不同的女人走在大街上,坐在公园里,在舞池中盘旋……手机信息所说的原本就是事实!我感到整个地面都摇晃了起来。
“我真的替你感到难过,想不到你当初的痴心竟会换成如此的结果,外面的花花世界真是一个大染缸!”凌宇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谢谢你,我想一个人静一下!”我无力地对凌宇说。凌宇识趣地起身告辞,在临走时,他说如果我需要,他随时都会赶过来。
在左思右虑之后,我拨通了玮峰的电话。我没有提他当男公关的事,只是说我想念他,希望他能回来陪我。“我也想你,等我挣足了买房买车的钱,我就回去!”玮峰的话语里溢满了柔情,泪水止不住地从我的眼睛溢了出来。“一个人在外太辛苦了,你还是回来吧!”我低声求他。但玮峰的口气里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我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向单位告了假,坐上了开往南方那座城市的列车。到站后,我拨通了玮峰的电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当我让他来车站接我时,他的声音一下子变了,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某种巨大的恐惧!半个小时后,玮峰打的过来了。他没有将我带到他的住处,而是在宾馆里开了一个房间。在我咄咄逼人的眼光里,他低着头向我承认了他的荒唐挣钱经历。
从家里到达这座陌生的城市,刚下车不久,玮峰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就在他接听的时候,行李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而身上的钱也被一扫而光。他饿着肚子在街上逛了一整天,终于没能找到工作,他有很多次想到向家里求助,可自尊心让他没有那样做。
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玮峰收到一个“当男公关,月收入两万元”的信息,上面还留了一个联系号码。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拨通了那个电话。
玮峰原以为当男公关就是替一些公司做接待的工作,可真正上班后才知道,所谓的男公关就是当“鸭子”(男妓)。第一次交易后,玮峰心里悔恨极了,他想挣点生活费后就罢手,可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无本万利的诱惑,希望挣足买房买车的钱再洗手不干。
“我原以为这一切将会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可是,你还是知道了!我们
离婚吧!”大约是吐出郁积在胸中的秘密,玮峰反而坦然许多。
往事一幕一幕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突然,我似乎看到一条接连不断的锁链,看到在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黑手,我恍然大悟。在我的要求下,玮峰将当初在他落难时指引他走上“男公关”之路的手机号告诉了我,那个号与发短信给我的真的是同一个号!玮峰追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只是告诉他,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最重要的一步,我们没有失足。
“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我都将永远爱你!”我依偎在玮峰的怀里坚定地说。
当天下午,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