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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潜滋暗长
2005年春天,我跳槽到一家印刷公司做行政主管,并在那里认识了小康。小康的条件并不好,他比我小一岁,中专毕业后流连于多家公司,却始终干着打杂的活儿。我所在的行政部只有三个人,除了我和小康,还有一位大姐,那大姐是老板的亲戚,来公司打发时光的,干活时根本指望不上,平日的大小事务都由我和小康顶着。一来二去,我和小康的关系变得不寻常起来,出于女人的直觉,我知道小康喜欢我,其实我对他也挺有好感,只是鉴于他的现实条件,一直不敢正视。对于我的刻意冷淡,小康并不气馁,他用男人特有的温柔关心我、照顾我,女人最经不起这些细磨工夫,时间久了,我对小康的依赖逐渐加深,于是,我们恋爱了。
确立恋爱关系后不久,我和小康从公司宿舍里搬了出来,租房同居,过起了准夫妻的小日子。小康把工资卡交给我,他说从今后他的生活由我安排,我指东他绝不往西,我说甜他绝不叫苦。我感激于这份信任,也自信是个持家的女人,我把两个人的收入并到一起,统筹处置,合理安排,从不乱花一分钱。上班时我们通力合作,下班后我们举案齐眉,那应该是属于我和小康的最美时光。
恋爱谈了三年,到了2008年春天,我们开始商量结婚。关于结婚这事儿,我父母是不情不愿的,他们看不上小康,觉得他不够成熟,家庭负担也重(小康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家中还有两个弟妹,而我是独生女,父母均为退休职工),担心我将来吃苦受累。我坚定地站在父母的对立面,誓将这段爱情进行到底,父母都是明白人,他们知道回天无力后也就渐渐松口。于是,2008年夏天,我和小康领证结婚。
婚房是我父母买的,他们卖了老家的一套旧房,为我买了一套新房,业主的名字当然是我,小康并无意见,他对这套房子没有贡献,自然也就没有权利。
婚后的二人世界并不长久,我很快有了身孕,整个孕期一直是小康在照顾我,那时的他是个细心的男人,洗衣、做饭、打扫,样样精通,事事完美。我也挺争气,妊娠反应基本没有,风平浪静地过了十个月。
生活琐碎现实
是个女儿,一个不太省心的女孩,总是哭闹,总是吐奶,平均每晚要醒来七八次。我是这样想的,与其折磨一家人,不如折磨我一个,于是我让小康搬到书房住,由自己和女儿每夜“斗争”到天亮。家里的家务都是我妈在做,我负责带孩子,小康只需按时按点地上下班,成了最清闲的一个。现在想来,这应该是我在处理婚姻关系中的最大失误,我将辛劳留给了自己,却没能换得丈夫的感激,反让他有了放纵的空间。
再后来,在我妈的要求下(她一人实在忙不过来),我爸也住了进来,帮着做些采买之类的事,一家五口就这样聚到同一屋檐下。半年时间倏忽而过,时间让矛盾慢慢显露,首先是我妈对小康的不满,她是那种直性子,爱得浓烈,恨得也直接。她觉得小康太懒,不懂得体谅妻儿,也不会尊重老人。而我爸,说来可笑,他的性格比较八卦,总喜欢把从外面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带回家中传播,对此,小康很是不屑,他认为我爸不像个男人。
我休产假的那段时间,一切尚能敷衍,但等到孩子半岁后,我回去上班了,矛盾便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由于公司扩张业务,我需要经常加班,每天回家都是晚上8点以后,小康比我下班早,他不得不单独面对我母亲的牢骚和我父亲的唠叨。只要关门进了卧室,小康就会对我诉苦,我知道他的难处,总安慰他,说以后咱再买套房子,跟老人们分开住,这样就能避开诸多麻烦。小康却叹气:“现在这房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愿望?”
时间到了今年,我们的新房之梦竟越来越远,但值得欣慰的是,小康的抱怨逐渐减少,他似乎已适应了生活,接受了现实。然而,我们的感情却出现了问题,尤其是今年3月以后,小康总是加班,每晚都是半夜回家。夫妻之间也少有亲密,即便我主动,他也总有理由推托。还有几次,他说出门散步,可到了天亮时分才回来,问他干吗去了,他说去看球赛了。尽管我心里忐忑着、怀疑着,但还是强迫自己信任他,毕竟他每月的工资还是按时上交,单就这一点儿,便能打消我的大半疑虑。
那是个周末,女儿晚上跟着姥姥睡,我和小康并排躺在床上,想起几个月来的疏远,我试图爱抚眼前这个男人,他居然一把将我推开,他说困了,想睡觉。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句想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小康并不接茬儿,他说起来另外一件事,公司准备派人去外地拓展业务,他想去,趁着这个机会冷静一下,他说这个家让他感到压抑。
出轨明目张胆
冷战了一宿,我和小康不再说话,早起后各自上班,上午时分,小康在网上发起对话。他说:“我回答你昨晚的问题,是的,我有了新的爱人。”小康说得很仔细,那个女人对他很好很包容,帮他洗衣做饭,对他百依百顺,甚至愿意为他生孩子,在那个女人处,小康体验到前所未有的男人的自尊和自信,他对那样的生活向往已久。
起初我以为小康是在跟我赌气,编谎话骗我,但渐渐地,随着细节的增多,我越来越相信这是个事实。那一刻,我怕了。我强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和压在喉头的咆哮,低声下气地央求小康,请他回头。但小康不肯,他说回不去了,“婚姻间的问题已经成为解决不了的顽疾,治不好了”。小康希望我能放手,让彼此都解脱出来,我不愿意,我不信8年的感情抵不上他们几个月的温存。我说到孩子,说到自己,希望小康能回头,我也说会对他曾经的出轨既往不咎,我坚信我们还有美好未来。
也许是我的温柔和哀求起了作用,小康当时同意回归,但他也说,要先去跟那个女人做个了断。小康那晚没回家,我没催他,分手不是件简单的事,我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但到了第二天,小康反悔了,他说他做不到,无法跟那女人分开,任我百般哀求也不奏效,小康竟从那日起不再回家,明目张胆地和那女人住到了一起。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去公司找他,他躲起来;只有网上的沟通还保持着,但只有一个目的——劝我放手。整整一个星期,我被折磨得心力交瘁,吃不下也睡不着,连带着家里的父母也跟着发愁。
小康的坚决让我的信心一点点瓦解,后来我也想通了,离就离吧,他的去意已决,我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我在网上给小康留言,同意离婚,讽刺的是,小康却又犹豫起来,他说他还需要再想想,想想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小康所谓的最佳解决方案如下:两边他都想要,老婆情人两不误。这太荒唐了,任谁也不能接受,我当即拒绝,要么我们离婚,要么他跟那女人一刀两断,没有第三个选择。
小康让我给他时间,我给了,整整一个月,可小康没有回家,他仍住在情人处,如此这般,我唯有离婚。
分手仍有眷恋
我约小康谈判,因为出轨,他必须付出代价——净身出户。对此,小康并无异议,然后我又提到孩子问题,作为父亲,小康有义务提供抚养费。这时的小康露出他的无赖嘴脸,居然说要用夫妻共同财产中属于他的那部分来抵消孩子的抚养费用。我哭笑不得,因为我们夫妻并无共同财产:房子是我父母买的,小康没掏一分钱;这些年我们原本有几万元的积蓄,但期间小康进行过几次“自主创业”,转眼便将那几万元化为泡影。若讲公平,恐怕我还得收他几年的住房费用。
我们在这一问题上相持不下,小康更无耻了,他说本来他就不想离婚,之所以当初提出,不过是为了试试我的真心,试试我是否爱他,而我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了,只能证明我是个薄情的女人。我勃然大怒,这种混蛋逻辑也只有混蛋才能想得出来,看着我的暴怒,小康顾左右而言他,他说他去外地的申请已经被公司批准,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冷静一下,我和那个女人他都暂时放手,等大家想明白了再做下步打算。
说实话,在这次谈话之前,我原本还抱着几分希望,但随后我彻底清醒了,小康绝不是个值得原谅的人,对他的姑息无异于东郭救狼。
我变被动为主动,多次找小康商讨离婚事宜,但每次都卡在女儿的抚养费上。几番讨价还价,小康同意给女儿每月500元钱,但那显然是杯水车薪,如今的物价,500元能干什么?仅幼儿园的每月费用就需1000元,再加上孩子的吃喝拉撒,没有1500元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可小康坚决不肯让步,500元,多一分也没有。
除此之外,小康还四处散播谣言,说我如何算计,如何绝情,却绝口不提他的外遇。我找他理论,他便反过来激我:“要不你把孩子给我带,每月给我500元就行,我绝不多要。”他知道这是我的软肋,我不会将女儿交给他,他怎么养?怎么教育?我可不想让被后妈虐待的悲剧发生在我女儿身上。
我和小康的离婚之事就这样悬了起来,我不会让步,让步就意味着理亏,而理亏的人是他,不是我。我们时有争吵,但都在网上,每次吵完以后又觉得心酸,替女儿心酸,她多可怜啊,快要失去爸爸了,却依然天真烂漫,毫无察觉。有时我也想,自己之所以如此强硬,之所以不让离婚顺利成行,是否还因着心里的那丝眷恋,也许我仍在企望,企望爱情的重来,企望婚姻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