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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决定和晴子见面谈,是因为我对这个21岁就结婚了的女孩的想法很好奇。似乎,如今年轻人的青春期都已无限延长了。怎么还会有人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着急结婚呢?可晴子就是着急结婚的一个人,她抱着让自己安定下来的想法,嫁给了相处不到半年的大开。
然而,“结婚”容易,“离婚”难,一次欠考虑的一意孤行,给她的生活带来无休止的大麻烦……
晴子:其实到现在,我都不愿意相信大开是一个无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毕竟他曾经是我丈夫,是我想跟着一辈子好好过日子的人。
前年冬天,我去红旗街附近的一家饭店应聘做领班,大开和我一样,也是奔着这份工作去的。面试结束后,我、大开还有十几个男孩女孩一起被留了下来。尽管我并不是很漂亮,可这些人里,只有我一个人家是本市的,所以也是挺受大家关注的。去应聘这份工作之前,我曾经给人打工卖过服装,因此买过一些时尚杂志。
饭店培训的课间时间,我就拿着些杂志解闷,有人跟我借,我也都挺大方的。可有一本书,借给大开的朋友之后,竟被撕掉了几页。
当时我挺生气的,大开主动替他朋友跟我道歉,还要请我吃饭,我这个人心眼没那么小,说几句也就算了,可大开和他的朋友一脸真诚,我也就没再推托。
在吃这顿饭之前,我和大开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第一次吃饭,我就喝多了。
第二天,大家再见面,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大开却主动关心起我来了。
然后,我们就好上了。
任玲:那你喜欢大开吗?
晴子:那时候,我并不太喜欢他。因为之前自己也谈过恋爱,谈得挺受伤,这时,刚好有大开这么一个人出现,我想和他在一起,自己的心是不是就会安定下来?而且那时候,我确实挺渴望稳定的。
我们刚确立关系,大开就把我领回了他家。那时,他家已经从德惠搬到长春了,是在一汽那边租的老房子,他父母白天就在那边的市场卖菜。我想对于大开的家庭状况,儿子能找到我这样一个市里的女朋友,应该是脸上很有光的事儿,所以,大开的父母从一开始就很喜欢我,我住在他们家,他们也没管过。
任玲:刚谈恋爱,你就住到了男方家,你妈妈同意吗?
晴子:怎么说呢?我很早就出来工作了,我妈也不太管我,她甚至只知道我的手机号码,至于我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她很少问。但我跟她提过大开,她也只知道,大开家住在一汽,至于他家原来在农村、父母只是卖菜的,我妈就不知道了。
任玲:你妈妈不知道这些,是她从来没问过,还是问了而你没如实说?
晴子:问是问过,可也没刨根问底,我妈要是知道大开家的真实状况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任玲:那你妈妈就没跟你说,要见见你这个男朋友吗?
晴子:说实话,是在我和大开已经决定要结婚时,我爸妈才和大开的父母见面,我爸妈才第一次见到大开。
任玲:为什么不在恋爱时就把大开介绍给自己的父母?没想过,父母毕竟阅历更多,可以帮你把把关吗?
晴子:我是一个挺好面子的人,因为以前交往的男朋友我领回家后,家里亲戚都知道了,后来没成,我觉得脸上挺不好看的。再说,我觉得感情的事,我自己看着好就行,日子是我自己过的。
任玲:你父母在看过大开这个人后,喜欢这个准女婿吗?
晴子:我妈不太喜欢他,我爸不太管,他什么事都听我妈的。但我不听,我就是要和大开结婚。大开也知道我妈没看好他,可他仍然坚持和我在一起。那时候,他确实也对我挺好,比如,他妈给他钱,让他带我买我们结婚的东西,我想我们以后还要过日子,能省就省点。可大开说,我们是要过一辈子,东西一定要买好的。他能说这话,还是让我挺感动的,也是从那时候起,我觉得大开是真的对我好,我也要好好跟他过日子。
任玲:这婚还是结了?
晴子:是的,结了,但我妈没让我和大开登记,我们只是办个婚礼。我们的新房也是租的,就租在大开父母家对门。婚后,大开没让我工作,我想自己在家洗洗涮涮的把家收拾好,能当个好媳妇也不错。刚开始,我和大开的生活也还算和谐,但这样消停的日子,只维持了一个月。
任玲:为什么呢?
晴子:大开总是猜忌我,我天天在家没事做,人呆得也没精神,大开不理解,总怀疑我是在想别的男人。而且,因为我妈反对我们结婚,大开一直还在记仇,他不让我常回娘家,我要是给我妈买点东西,他就更不乐意了。所以,每次我回我妈那儿,都不敢让大开知道,我把给我妈买的东西送上楼,就得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后来,我在家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又重新出去打工,当售货员卖服装。那段时间,大开倒是不跟我吵了,可是服装淡季一来,老板生意不好做,我就又回了家。然后,大开又开始和我吵,原因不是因为我早上没给他做饭,就是我又去我妈家了,再不就是怀疑我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任玲:后悔过结婚吗?
晴子:……后悔过。我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的,那时候我卖服装一个月大概能收入2000块钱,大开一个月才赚500块钱,我舍不得给自己花,中午饭不是吃个麻辣烫,就是买个饼对付,可大开他们一家人,还都以为我在外头吃得很好。我对自己抠,可大开想吃什么,我都给他买,他父母身体不好,买药啊买牛奶啊滋补品什么的,我从来就没吝惜过。就是我这样省着,才攒下6000块钱,可结果呢?
一个月前,大开说要买个手机,因为大开后来在科技城打工,所以我想让他买个电脑,大开不同意,就跟我大吵一顿,话说得简直没法听,我一气之下就回了我妈家。
开始大开以为我是赌气,也没找我,后来时间长了,才开始担心。那段时间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打电话我也不接,结果,他就跑我妈家来要人,我妈说我不在,他不信,两个人从吵架到动手,大开竟把我妈给打了。当时,街坊邻居围了好多人,我知道大开把我和我父母的脸都丢尽了,我和他的日子也到头了。
因为和大开没登记,所以,我爸陪我回去收拾完东西,搁下一句“从此两家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就算我们“离婚”了。当时,大开态度还行,也消停了两天,没再找我,可过了两天,他就开始和一个魔鬼一样,一天能给我打50多个电话,用最恶毒的语言来侮辱我,还跟我要钱花,我不理他,他就到我家附近堵我,我去亲戚家住,他就跑到我打工的服装店闹,一次两次老板替我出面撵走了他,次数多了,都影响人家生意,我没脸再待下去,工作也没了。
任玲:没想过报警吗?或者换电话?这样的时候,你必须拿出坚决的态度才行。
晴子:我害怕,万一真把他惹急了,他真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怎么办?我用的这个电话里还有200多块电话费呢……
任玲:知道为什么他会一再纠缠你吗?就是因为你这种软弱犹豫的态度,让他看到自己在你身上还有油水可榨,因为你怕他。至于那200块钱的电话费,难道比你的生活更重要吗?
任玲手记
很多事情就怕有“万一”,比如你和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人,要准备生活在一起,你周围的人都在劝你要好好考虑,担心对方万一不是个靠谱的人,或者万一对方伤害了你等等,可你偏就不信世界上会有这个“万一”,是为了面子也好,还是坚持自我主张也罢,反正大有孤注一掷之意,更愿意相信自己会是这“万一”之中的例外。
然而,生活毕竟不是戏剧,很少会有奇迹发生,生活里有些事是经验总结出的规律,你我这等凡人要想少走弯路,还真得遵循这些规律,当然也有例外,但那必定没有顺应来得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