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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
喻辰丹和罗汉彬曾经是一对夫妻,现在是离婚不离家。喻辰丹本以为这样可以挽救罗汉彬,让他不再花心,可让她失望的是,罗汉彬的这个毛病改不了。离开吧,他不同意,而她也不舍。
矛盾
喻辰丹对罗汉彬说,她已经找到了深爱的男人,从此将在他的生活里消失。他慌了,万般挽留。可这能让她放弃这个念头吗?
喻辰丹:缘已灭 何必苦苦纠缠
【她说】
喻辰丹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联系我的。冷静时,她觉得这应该算不上烦恼,关键在于她自己。罗汉彬是她的初恋,她在19岁就认识他,然后固执地嫁给了一穷二白的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后,她总以为,自己是无法将他割舍下的,哪怕他做了不少伤害她的事情。她不断对自己说,总有一天他会醒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对他如此宽容。
这种期望一直鼓舞着她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为此,她在离婚后又坚持了4年。可没有奇迹发生。这一回,她终于下定决心,彻底离开他,今生不再和他有任何纠葛。走之前,她委托我把心里的话带给他。
以命相逼的婚姻
17年前,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那时我开了家小店,生意一般,反正家里条件过得去,我没什么压力,有吃有喝就够了。罗汉彬的出现,算是给我的生活添了一点色彩,我这个人文静,不喜欢热闹,在店里一坐可以一整天都不弄出什么声响。即使到现在,我最大的爱好还是看书,一沉浸到文字中,就非常痴迷。
和我不一样,罗汉彬很粗野,嗓门大,说话做事不喜欢受约束。他一贯这样,我行我素。我那时还没接触过感情,只觉得他挺有性格的,和一般人不同,像个大男孩,但又透出几分狡黠。他胆子很大,自己想做的事,可以不择手段。同他交往了几个月后,我就打算不再和他来往,因为他的精明让我感到害怕。我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稍微使一点手腕就可以把我弄得团团转。
有两周时间,我将小店关门,躲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绝了,他应该很识趣地再也不找我。可我错了,他认准了我,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呢?
最终,他拿着一把刀堵住了我,说如果我不答应嫁给他,他会死给我看,让我一辈子都内心有愧。那场面我第一次看到,当时真被吓坏了,就求他放过我。他说好办,马上去跟他拿结婚证,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说不去,这是大事,必须经过我爸妈的同意。他就大嗓门嚷嚷开了:“都什么年代了,婚姻大事还要父母做主啊?”他拽着我就往民政局走去。
我说证明什么的都没开,现在也办不了手续啊,他顿时喜笑颜开,说我终于愿意嫁给他了。他跟我约好第二天带上证明,再去民政局拿结婚证。我觉得他挺搞笑的,我跟他还没到那一步,他凭什么就认为我会和他结婚?
一切都怪我吧。第二天我没去,他倒没责难我,而是从那天开始,天天往我店里跑,守着我哪里都不去。这一回他变聪明了,一改过去凶狠的样子,对我用的是柔情蜜语。我心肠软,自然经受不住他糖衣炮弹的袭击,后来和他有了亲密的关系,我在心理上认为自己是他的人了,必须一辈子和他好下去。
到了这个地步,即使他不提拿结婚证,我都会提。21岁那年,我嫁给了他。他没有正当工作,我和他差不多,生存问题一下子摆在了我们面前,可对此我没什么担忧,因为我一向把钱看得很淡,认为只要人不懒,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罗汉彬的社会关系复杂,结交的朋友五花八门,很多人身上还带着浓浓的江湖气息。我不喜欢他这样,跟他有过不少分歧,他总说我头发长,见识短,丝毫不受我的影响。
我没看到他有什么起色,有时到了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的地步。这让我看不到希望,有一年多时间常常躲在家里暗暗流泪。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宁可亏待自己,也不能让外面的朋友瞧不起。不管过得多么惨,他出去都要穿得体体面面的,光看外表就可以感觉到他这个人很讲究,有追求。其实只有我知道,他外面阔气,可袜子和内衣都是破了大洞的。
十五个女人
由于他长期不着家,就避免不了总会和不同的女人闹出一些故事来。这个我无法接受,也不可能容忍。他的解释是,别人主动贴着他,甩都甩不掉。我说:“那你还真有本事啊,自己都快过不下去了,别个还来纠缠你!你以为你是刘德华啊。”他笑,说这世界上就真有倒贴对他还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这就是我的老公,他不认为这样的行为对我有重大的伤害,反倒认为这是他的魅力。所以,跟他讲道理完全是自讨没趣。以前我很傻很天真,总爱跟他讲道理,以为他会被我改变。其实最终他没被改变,我倒被改变了,只能向前辈阿Q学习,得过且过,不想对他有什么奢望。
我记得,他在外面的第一个女人比我大6岁,也就是说,比他都大。这是10年前的事了。当时我怎么都理解不了,自己长得也可以啊,虽然算不上是美女,可还算比较打眼的,难道有了我他还不够吗?吵闹、冷战等等随后成了我们婚姻生活中的主旋律。他说这都不是他的错,主观上他没有背叛家庭的动机,只是碰上了,他于是笑纳了。还拿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来刺激我。
我找过这个女人,虽说非常恨她,但我还是欣赏她的气质。我不是那种泼妇型的女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她跟我说到和老公罗汉彬交往的那些细节时,我内心充满了愤怒,可我克制住了,脸上依然平静,没对她说过一个脏字。我的想法是,打败敌人的最好办法是优雅地活下去,让她知道,她的出现可以让我活得更好。
其实很可笑,没有人会领我的这种情。她们会觉得我傻,好欺负。这也是我后来才总结出来的,自己当时也确实傻得可爱,不跟她们争,甚至装出自己很大度,即使她们正在抢夺我的男人。
我大概统计了一下,就我知道的,在我和罗汉彬离婚之前,他在外面至少有过15个女人。我们2005年春节后和平分手,因为他的那些事我实在已无法承受,再不在法律上和他划清界限,我没法给自己一个交代。当然,他现在发财了,也算有钱了吧,可我要的不是物质,婚姻以这样的方式收场,的确不甘心。可我已别无选择。
当时我们约定,离婚的事不向外公布,哪怕各自的家人都不讲。他说一直从心里认为我是他老婆,我是这个角色的最合适人选。而我觉得自己对他还有爱,心存侥幸,以为他会改,到时我们再复婚。
可我错了。他已经迷恋上这样的生活,身边不能缺少女人,不可能因为我而丢弃他的这种爱好的。
从失望到绝望
女儿也不知道我和她爸爸离婚了,我不想影响到孩子,她还小,不应该过早就承受这些。所以,离婚这4年多来,在外人眼里,我们还是美好的一家子。我做自己的事,他有一段时间似乎有所收敛,只要不出差,一下班就回到家。他爱做饭,常烧一桌可口的饭菜给我和女儿吃。我的确产生过这样的印象,罗汉彬脱胎换骨了,成了我心中有家庭责任感的楷模了。
但好景不长。
在温馨简单的家庭生活中呆久了,他会无所适从。他喜欢夜生活,喜欢在娱乐场所放歌,怀里搂着妖艳的、不停挑逗他的年轻女郎。有几次,他也把我带出去,当着我的面可以跟别人做很恶心的举动。我看不惯,但又不好抹他的面子,就离开包房,在走廊的尽头傻站着。
尤其是这4年来,我觉得生活对我来说是一种摧残。他越来越放肆,毫不在乎我的感受。以前他遮遮掩掩,尽量让我不知道,现在他倒好,公开地让我看到。我就跟他讲,既然我们已经离婚,还是干脆一点,不要再拖下去了,他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我只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慢慢疗伤。他就说我思想僵化,太顽固,一点都不像二十一世纪的女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给他写过很多信,然后打印出来,放在书桌上,希望他晚归时可以抽空看一看,了解我这颗不停在经受煎熬和挣扎的心。他或许看过,但看后没有任何触动,还是该干吗就干吗。我挺失望的,自己一片苦心,他看到了居然可以对我不理不睬。我感觉他已经不在乎我了,既然这样,那我何苦要为他守候下去呢?
我也走过很多回,可他每次都能把我找回去。一见到我,他什么都不说,没一句怨言,只是痴痴地看着我,叫我一点脾气都没有。然后我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被他领了回去。这样的事情不断上演,我越来越累,他一直说我是他心中最完美的老婆,可他是我的什么老公呢?我们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当初我想为自己重新找到一条路,可我没去尝试过,结果把美好的时光耽搁了。
从2007年开始,我尝试着和别的单身男士认识,希望自己还有勇气去爱。但不幸的是,每当我和别人快有好的发展时,罗汉彬就像个幽灵一样出现了,他不恐吓别人,只说我们还没离婚。这样搞得我垂头丧气,无法去解释。到后来,我都不敢去结识新朋友了,害怕伤害到别人。
我弄不清楚,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并且我对他的爱几乎消耗殆尽,为何他还不愿意放过我?真的,我们的缘分已没了,何苦还要这样下去呢?
【他说】
罗汉彬:不舍是怕她再次受苦
打通罗汉彬的电话后,我说明自己的意图,他说:“之前我跟老婆谈过要找你谈一谈,她的这个想法很强烈,我倒还好,觉得事情不复杂,我和她就可以谈清楚。”他愿意和我面谈,说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平常他都很忙。
4月25日是周六,我们约好在汉口见面。他很高大,戴着近视眼镜。他笑着说:“年轻时眼睛挺好的,但后来看书把眼睛给看坏了。”他很健谈,说自己不是舍不得对喻辰丹放手,而是她太单纯了,对她很不放心,怕她遇上坏男人。我们的谈话,就围绕着这个中心意思展开。
首先,我得承认,我们离婚的根本原因在我这里,是我做了不少伤害她的事情。这么讲,不是我理直气壮,而是这已成为事实,我必须承认。其实我也想把这个不好的毛病改掉,只是她没给我机会,因为我有了第一个错误之后,她几乎都不让我碰她了。我看过一些资料,说女人容易走极端,一旦她的丈夫背叛过她,她从此就认为他很脏,拒绝再和他有亲热的行为。
不是我为自己找理由,我是真的错了,但她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啊。既然我们那时不可能离婚,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只要还和她在一起,我不可能对她没那种想法的。几乎每次我提出来,她都不给我好脸色看,其实我脸皮挺厚的,就求她,讨好她,有时她可怜我一下,给我一个机会。我以为她真愿意了,可她并没有从内心里原谅我,一点热情都没有,更谈不上回应了。后来我就觉得自己挺不道德的,她一点都不开心,我却强迫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在她那里行不通,那我只好去找别的女人了。其实我很少主动,往往是别的女人主动找上门来。我这么讲,似乎有炫耀的嫌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讲的是实情。我这人本事不大,但一向女人缘好,所以身边不缺少异性。有时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可人是自私的,既然别人不计较,那我也就没必要那么虚伪,或者假惺惺的了,只要双方自愿,不给各自带去麻烦就可以。
不幸的是,我老婆喻辰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我的这些不太光彩的事,最后她几乎都知道了。至于她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我不清楚。肯定的,这对她是沉重的打击。我有说过,她在夫妻生活上以那样的姿态面对我,对我是一种折磨。我希望她能改变姿态,把我当作她爱的老公。她说至今都还爱我,但就是接受不了我做的那些事。
为这个,我们发生了很多矛盾,极端的情况下,我还对她动过手。事后我很后悔,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可我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她在我面前总是摆出一种高姿态,要我诚心诚意地道歉,不是我没这么做,而是我这么做了之后,她可能获得了某种满足,但这无法改善我们的婚姻关系。
所以我很恼火,我已经向她低头,并且认错了,为何她不能把过去的那些不愉快放下,好生生地和我过日子呢?我们都还年轻,应该朝前看,不要总是盯着那些让人烦躁的事。可她不,最后在她的坚持下,2005年我们离婚了。
当时我们约定,重新恋爱,看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再走到一起。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做得还可以,但我不自在,如果整天呆在家里陪她,我会失去很多谈生意的机会。我身边的朋友都很有钱,我当然想过得更好一点,所以也想发财,但坐在家里等,机会是不会上门的。
这样她又失望了,说我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享乐。其实她错了,作为一个男人,不去赚钱是绝对不行的。此后她瞒着我接触了几个男人,如果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不会阻拦她,关键是,我看了那些男人后,很不放心。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比我强的。所以我不会对她放手,不愿意她在我这里吃了苦后,又跳进火坑。
前一段时间,她说自己认识了一个很有感觉的男人,我说得先让我看看,过了我这一关,我就可以放心地让她离开我了。她说对方是外地的,暂时她不会让我看。她那样子,好像真的和别人恋爱了,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说实话,我并不开心,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这些岁月,尽管我们的感情已经消耗殆尽,但我还是心中存有幻想,以为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
我不断地跟她说,我可以放她走,但她必须保证,她是真的已经对这个男人有了深入的了解。她说是的。可我还是不放心。她这个人我太了解了,思想单纯,非常容易相信他人,在外面很容易上当受骗的。道理我跟她讲了很多,她起先说谢谢,到后来就感到厌烦了,说我太啰嗦。其实她错了,我再怎么婆婆妈妈,也都是为她好啊。别的不说,她跟了我十几年,也没享受到什么,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被别人伤害和欺骗。毕竟,她是我们女儿的妈妈。
(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
【碰撞】只想把祝福送给他
我将罗汉彬的话告诉喻辰丹后,她顿时哭了起来,当时心里想了什么,她没告诉我。但她还是承认,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罗汉彬,因为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记太深刻了。她说,他算不上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男人,他们走到这一步,两个人都是有错的。可惜这些已经铸成,无法更改。
喻辰丹还表示,有前夫的这些提醒,她会很谨慎把握今后的生活。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成熟了很多,虽说容易相信人,但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在没有完全了解这个人之前,她不会轻易再去爱的。现在,她只想尽快从和罗汉彬的纠缠中走出来,对她来说,告别这一切比什么都重要。对他,她很释然,过去的恩恩怨怨已成为往事,她祝福他早日拥有开心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