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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7月15日 地点:钱塘茶人 倾诉人:阿洋 性别:男 年龄:35岁 职业:煤矿工人 记录整理:灯火阑珊
在去钱塘茶人的路上,我想身为煤矿工人的阿洋,应该是个粗犷、高着嗓门说话的黑大汉吧。然而,见到他的那一瞬,我的想象完全被颠覆。他中等个头、白净的面容、有着几分斯文,说话也是慢声细语。他没有寒暄、没有开场白,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大男孩,噙着泪水对我讲述了他与箐儿的一段缘分。
1 无线电波牵缘分
我在10多年前曾经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婚姻,我和前妻小芬从开始到落幕,一直是在她们家人的反对声中走过的。在孩子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小芬背叛了我,我做出了极大的努力,却没有挽留住她。婚变的伤痛很多年来让我不敢再近异性半步,但是日渐年迈的老父母却为此唠叨个没完。直到4年前通过某个媒体,我认识了箐儿。
开始我们是通过电话聊的,彼此感觉还不错,于是,相约见面。我记得那是4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凉爽的夏日,我们约好到市中心的一个超市门前见。虽然,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还是在人头攒动中找到了那个个头不高、温文尔雅的箐儿。她给我的感觉虽然不算漂亮,但稳重、大方,而且特别踏实。我们顺着人流漫无目标地往前走着、聊着,一点也不显生分,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后来箐儿慢慢对我谈起了她的不幸,孩子爸爸因为工伤过世。她顶替亡夫进了那家单位,自己拉扯着孩子又当爹又当娘已经度过了好多年。原本打算就这样带着孩子走完一生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的家人总是催她快找。说着,箐儿侧过脸很羞涩地看了我一眼,顿时她的面颊飞上了淡淡的红晕,那一刻我感觉她是那么的美丽而温柔。
相处的日子里,我们通过电话缓解思念之痛,我们一个月花在电话上的费用就要几百块钱。箐儿曾经多次告诉我,她每回打不通我的电话,她的心就会发慌、双手就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想想我也挺残忍的,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快乐心理,我常常故意不接她的电话,曾经有一个晚上她打了50多个电话,看着面前的电话每响一阵,我心里就会泛起莫名的兴奋,就更加坚信了箐儿对我是在乎的。箐儿曾多次说过,“阿洋,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离不开你,我这一辈子就跟你了!”
2 幸福难忘的日子
在我们交往的日子中,箐儿是那么疼爱我,虽然我比她大一岁,但她却像对待孩子一般地照顾着我,以至于我对箐儿百般依赖。她说我在煤矿的食堂吃不好,每一次去她家,箐儿总是想方设法给我改善伙食。从箐儿的家,到我工作的矿山,转乘车常常需要2 个小时左右。有时候我没时间去她家,她就不顾疲劳地把好吃好喝的送到我单位的宿舍。工友们羡慕不已,都说我找了个好媳妇。听了他们的话,我心里美滋滋的。
箐儿不仅对我好,对我的家人亦如此,我们家住在县区,有一次我妈突然患病,被送进了一家大医院住院治疗。箐儿立刻带了几千元赶到医院,我觉得,我俩虽然好,但毕竟没有结婚,再说她也不容易,我就坚决不要她的钱,直到箐儿最后说,算是她借给我的,我才收下。可是,待我妈出院,我再还给她,她却怎么也不收。
箐儿是那么地善解人意,我不高兴的时候,她会哄我、逗我开心,每一次都是如此,我就觉得她是那么在乎我,这个时侯正是我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候,我会偷着乐半天。
唉!说出来都让人笑话,为了更多地得到这种快乐,在我们交往的4 年中,我无数次地提出要和她分手,当然都是假的,可每次箐儿都当真,千方百计地让我高兴,直到我不再说分手的话题。就这样,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依我,在这个过程中,我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我和箐儿的孩子们也相处得很融洽,孩子们见了我就会很亲地偎过来,说说笑笑像一家人一样。箐儿经常说我,你比孩子们的亲爸爸还疼他们。说来也是缘分,自从箐儿第一次把孩子们带到我面前时,我就打从心里喜爱他们。孩子们有时也淘,但他们怎么样,我都不烦,总是亲亲热热地融入他们之中。
3 我们之间的不愉快
只是箐儿的爸妈看不上我,一直反对我们的交往。对于这一点,箐儿说的很少,但我能感受到箐儿的压力,我们认识几年了,她一直没让我去见她的父母。仅此,我心里特别不踏实。我和箐儿的前景未卜,所以,箐儿每一次谈到要买房,我就举棋不定。我怕买了房再出现前妻的情况,说实话,那次的打击对我来说太大了。
今年3月份,箐儿告诉我她妹妹很快就要举行婚礼,问我去不去。我当然要去,然后,我们又商量要送多少礼金。我高高兴兴等待着准妻妹的婚期,前去祝贺的同时,也想借助这个喜庆的气氛,缓和一下箐儿爸妈与我的关系。
可是,直到她妹妹婚礼那一天早上,箐儿都没有告诉我相关的事情,也不给我打电话。那天我一大早就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有接。我就去了她家,她也不在。我还是从别人口中,打听到她妹妹举行婚礼的酒店。
见到了箐儿的爸爸,我很胆怯地叫了他一声,而他瞅也没瞅我一眼,弄得我十分尴尬,箐儿的妈妈见到我仍不待见。婚礼办得十分隆重,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但我仍觉得孤独,唯有看到箐儿的身影,才有了慰藉。可是,箐儿忙来忙去的,也是不理我,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喜宴开始后,箐儿的爸爸来我这一桌敬酒,敬了一圈,就是没同我喝。我实在坐不住了,就自己到外面走了一会。
回来后,宴席已经散了。箐儿说能不能和她家的几个亲戚沟通一下,争取让他们去做她爸妈的工作。亲戚们和我谈了好一会,归结到一点就是要我马上在箐儿家附近买房,否则就是没有诚意。可能是我表现出的迟疑,令他们不满意了吧。后来我去见箐儿爸爸的时候,还没说上一句话,他兜头就是给我一顿臭骂。他骂我哄骗他女儿几年,都不提娶亲的事,还说我是个十足的骗子,我都忍着。
4 箐儿的背影渐行渐远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后,我和箐儿就少有联系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周末,箐儿问我能来一趟吗?我一听很高兴,因为房子事件发生以前,我常常到她家里过周末,周一上班的时候我再离开。只是那之后,我一次也没去过。
我立刻赶到了汽车站,坐上了通往箐儿家的车不久,我又接到了她的电话,让我别去她家了,说我们在外面见面。刚刚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我,情绪开始低落,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到站的时候,箐儿已在那里等我。正赶上吃午饭的时间,我们一起走进了一家饭店。刚刚坐下,服务员过来点菜,看到箐儿就一脸认真地说:“这位大姐,你又来了,上周我看见你和你对象在这里吃饭呢。”箐儿红着脸争辩道:“你看错人了吧。”没想到那服务员不依不饶地说:“我不会看错人的,就是你。”顿时,空气中凝结了几分尴尬。那服务员记好菜单便走了,我就问箐儿是和谁在这里吃饭。她仍坚持是服务员看错人了。
从饭店出来,我们找了一家宾馆落脚。那天就因为这事,我一直不高兴,很久没有理她。箐儿看我总是不理她,就要走,告辞前,箐儿说:“阿洋你再抱抱我好吗?”我说,“不抱。”那天晚上我特别无情,就连箐儿让我送她下楼的要求,我都强硬地拒绝了。
箐儿走了。我透过玻璃窗望着她的背影,是那么地孤独。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我还在想,没关系的,要不了几天,箐儿就会来找我,就会像往常一样来哄我、逗我开心了。
我又回到了单位,正常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掐指算着箐儿可能来电话的时间。终于我等来了箐儿的电话:“阿洋,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等着你娶我,期待能和你走到一起。我不知道你在对待我的问题上是否有诚意。但是,我今天终于没有等到你来迎娶我的花车。我爸妈给我物色了一个男人,经济条件也很好。我已经答应嫁给他了!”说完这些,箐儿便挂断了电话。我不相信箐儿说的是真的,我们这么好,怎能说分就分呢?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箐儿怎么会离开我?我又打电话给箐儿的妹妹,她也证实箐儿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且说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一个月过去了,我没有箐儿的任何消息,我每天都几百次地拨箐儿的电话,可她就是不接。我发了许许多多的短信,箐儿也不回。我现在终于也尝到了找不到箐儿的滋味了,那种每时每刻都坐立不安的心情简直就是煎熬。我吃不下,睡不着,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流泪。朋友看我痛苦不堪的样子就劝我:“阿洋,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反正箐儿也回不来了,你就多想想她的坏处吧。”可是我满脑子都是箐儿的好,真的想不出来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阿洋终日以泪洗面,可见其伤心的程度。其实人生在世,坎坎坷坷在所难免,且不可片面地接受教训。阿洋就是没有走出第一次婚变的阴影,因此在关键的事情上举棋不定,不敢轻易地付出真情,怕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就在自私、犹豫之间与相爱的箐儿失之交臂。在这里,惟愿阿洋早日笑迎明天的阳光,客观看待曾经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