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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妻子走的那天,在下雨。
雨大了,又小了。刚满半个月的儿子没哭,他还不懂悲伤,在一边咯咯地笑。我看着儿子,也没有哭,我已经失去了这项本能。而老天,却哭得抽抽噎噎。
这段时间米兰像个犯大错的孩子,唯唯诺诺地做事,轻手轻脚地走路。我随意一声咳嗽,就能吓得她一个激灵。
“把米兰辞了吧,家里不需要保姆了。”我不止一次对母亲说。于是我的老母亲,就会充满怨恨地冲我喊:“孩子才出生十几天,米兰不在我怎么照顾得过来?孩子吃喝拉撒睡都让我一个人做?”
“可以请别的保姆嘛!”
“别人我不放心!”母亲撇过脸,说得斩钉截铁。
“妈!你要我……”我往厨房瞟了一眼,正巧遇上米兰那双哀怨的眼睛,“你要我怎么面对那个凶手……”我指着米兰,愤怒地咆哮。
“彭加!你在胡说什么!”母亲惊呼,上前一步止住我。
“她就是凶手!是她把念念害死的!如果您还要继续留她在家,我宁愿离开。”说着,我不顾母亲哭天喊地的阻拦,往门口走去。
下一秒我就怔住了,米兰硬生生地跪在我面前。
“请你别生气啊,你可以打我,但等孩子长到半岁,我再走,成吗?我求你了……”她低着头,带哽咽的请求声很轻灵地传出,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掉在地板上,发出“啪啪”声。
我转过身,不愿看见她带着乞求的脸,并且,是张美丽得令人犯罪的脸。米兰常常抱着儿子,盯着他,温柔地笑。她对儿子哼的摇篮曲,如石上清泉,清脆柔和。有时我看见她那温柔的眼神,会很迷惑。就想起,那夜的缠绵,她也是带着这样温顺羞涩和欣喜的眼神,对我奉献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