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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德绫 女 30岁 医生
特殊的患者
“姓名?年龄?工作单位?”
这天是周一,我和往常一样在医院门诊部坐诊。周一的病人总是特别多,我忙得连水都不敢多喝,偏偏多数病人没有填写病历的习惯,总是递上来空白病历,让我为他们填写。
刚看完一个外地口音的老年患者,瞬间又进来一名患者将空白病历递到我面前。
我暗自叹了口气,接过病历,询问患者的基本情况,准备帮他填写。“刘博,32岁,经商!”
我惊讶地抬起头,手中的笔差点落在地上。
为免坐在对面的同事怀疑,明知他装病,我仍装模作样地询问他的病情,给他开了几十元的药。7年了,这是我第二次见他,第一次离他如此近,测量他的血压时,我感觉自己的心率超过220。
两天前,我接到高中同学的电话,说他回武汉了,约大家晚上聚聚。7年了,他杳无音讯,我仍常常念着他,梦着他。骤然获得他的消息,我怎会不去?
如今的他,还和当初一样吗?想到这,我赶紧照了照镜子,很明显,和7年前相比,我成熟了,长胖了。心急火燎地打开衣柜,满满三柜子衣服,此时却挑不出一件满意的。看看时间,还有3个多小时,还有时间去商场。老公在身后追着问我慌慌张张地干什么,我丢下一句“有事”,开车疾驰而去。
事出突然,很多同学来不及赶来,酒楼包房里只有寥寥几人。虽然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但我坐在他的对面,离他远远的。当初是我对不起他,如今我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他和以前一样俊朗,不,应该是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岁月的磨砺让他成熟,沉稳,更有男子气慨。如今,听到他事业有成,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我放心了。
房间就那么大,人也只有几位,他的视线却始终不落在我身上。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既然是他让同学约我来的,为何又如此冷漠呢?
分别时,他礼节性地和我握了握手,总算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我努力从他眼中寻找往昔的情义,却什么也找不到。
回到家中,我一夜未眠,恨自己庸俗现实、鼠目寸光。如果当初坚守爱情,坚持自己的心,今日,我就会是一个万分幸福的女人。他要见我,一定是为了让我后悔,让我伤心吧!他一定心满意足了,此后,他定会彻底地放下我,再也不会见我了!
想到这,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却只能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怕身边人察觉。
酒店意外事件
我以为那次同学聚会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刘博,没想到,他竟假扮患者出现在我面前。我惊喜莫名,又万分失落地目送他离开。我有好多话要问他,可碍于环境,却一句话都不能说。
此时的我已无心坐诊,躲进了卫生间。正在擦拭眼泪之时,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他发来的短信:“安心上班,我在医院门口等你!”我破涕为笑,精神抖擞地回到工作岗位。
下班后,我快步走出门诊大楼,四处寻觅,却看不到他的影子。我焦急万分,忙给他打电话,怕他离开了。电话响了很久,他都不接,在我几近绝望时,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的心绪就这样在他的拨动下,接连来了几次蹦极。“你干嘛呀?”一上车我就问他。“哦!没什么,想看看你着急的样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他说。“毛病!”我的脸瞬间火辣辣的,只得骂了他一句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要是以前,你还会掐我一下的!”
这句话让我积蓄7年的情感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车直接停在他住的酒店门口。我以为他会带我吃饭或者喝咖啡,他却直接将我带进他的房间。
一进房间,毫无前兆地,他将我扑倒在床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等我清醒过来,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激动、后悔、惊讶……事后,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百感交集。我等待着他和我说点什么,他却一言不发,径直走进浴室。
接着,他旁若无人地穿衣,梳头,喝水,视我如透明。“博,你这次回来干什么的?”我忍不住先开口了。“谈生意!”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头也不回。“博,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我怯生生地问。“没!”这次,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博……”我还想继续问下去,他打断了我的话,他说:“我出去办事,你走的时候将房卡交给前台!”
说完他就离开,留下手足无措的我。
如果他不爱我了,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如果他还爱我,为何还冷冰冰的?他一定是恨我,恨我当初抛弃了他,想起以前,我再也忍不住,在留有他余温的枕上号啕大哭。
互帮互助中滋生情愫
18岁那年,刘博成为我的同桌。那时,我已暗恋他两年。一进高中,外形颇似港星郑伊健的刘博就吸引了全校女生的注意。他是女生课后最爱议论的话题,他的抽屉里总会出现神秘的情书,甚至有大胆的女生主动邀约他看电影、溜冰。他是一个内向的人,收到情书总是羞红了脸,每天放学按时回家,从不出去玩,因而,高中的前两年,所有他的传闻全都是绯闻。而我,对他仅限于暗恋,是少女的朦胧心事。没想到,到了高三,班主任让我俩成为同桌,因为我化学成绩很差,而他偏偏只有化学一门优秀。
和他同桌后,我察觉到他家境很差,他从不吃零食,不喝冷饮,衣服总是那几件,每支圆珠笔都用到最后,草稿纸也是正反两面都用,而且,他从不说自己的父母的工作。不过,他心地很好,只要我向他请教化学题,他都会不厌其烦耐心讲解。
同桌两个月后,我发现他常穿的一双球鞋裂了口子,我提醒他后,他脸红了,第二天,那双球鞋上出现一条难看的补丁。第二天是星期六,课间,我悄悄地将两张白色的草稿纸放在他课桌里。放学后,我拿着有他脚印的纸走进了商场,买了一双白色的李宁运动鞋。为了将这双鞋放进书包,我将包装盒扔了。
星期天下午上学,我心神不宁的。晚自习前,我悄悄将鞋用黑色袋子包好,放进他的抽屉。怕他当堂拿出鞋子。他一进教室,我便对他说,课桌里有我送他的礼物,让他下自习后到宿舍再看。
那晚,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眠。第二天一早,他问我为什么送他礼物,太贵了。我说感谢他帮助了我,他没说什么,但脸再次红了。此后,我悄悄地在他抽屉里放水果、巧克力、可乐、麦片……他不再说什么,每次都悄悄地藏进书包里。
高考结束后的第一天,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约我看电影。我欣喜万分,没想到,电影结束后,他对我说:“德绫,我考得不好,以后我们的人生轨迹会不同,我祝你幸福!”“你喜欢我,是不是?”我含着泪问。
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能在一起!”我坚定地说。
我考上了医科,他却名落孙山!最后,在我的死缠乱打下,我爸出面帮他找到学校,读了个专科。
在大学里,我是所有女生羡慕的对象,在她们眼中,外貌毫不出众的我竟能拥有一个帅气、体贴、忠诚的男友。曾有一个漂亮、家世又好的女生对刘博说我配不上他,刘博回击:“我说配她就配!”
大学毕业后,我进了医院,刘博进了一家公司做销售。进入社会后,他的同事听说他女友是医生都很羡慕,而我同事得知我男友在不知名的公司做推销,都很惊讶。
渐渐地,我以前的自豪感消失了。我开始嫌他没用,嫌他窝囊,我父母也不喜欢他,父亲甚至说,早知道当初帮的那个身世可怜的男同学是我男朋友,他根本就不会管。
种种压力下,我背弃了他,选择了一个条件优越的男人。而他,离开武汉,整整七年毫无音讯。七年里,我常常回想起他,不知他在何处颠沛流离。没想到,如今,他以一个成功男人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而且,他还没忘了我。
那天,在酒店,他离开后,我没有走,我想等他回来和他好好谈谈。怕他突然回来,我连晚饭都不敢下去吃。夜里11点,他回来了。看见我,冷冷地说:“还不回去,不怕你老公疑心?”“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你快回去吧!”那一瞬间,他的表情,不是冰冷,是厌恶。
我呆了,像木偶般走了出去!
此后,他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像什么都未发生一般。如果他是要报复我,他成功了!
我不恨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珍惜爱情!我只希望他能记住我们之间曾经的美好,忘记那些灰色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