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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从国外归来,准备开启新的工作。在上工之前,我预留了半月的时间,用来感受祖国的大好山河。束河是我一直以来最向往的地方,这次,我不打算错过。
束河的时光安静而闲逸,让人觉得像是走入了某个人的梦境。就连客栈也很特别,有着别具一格的风景,甚至可以用来摄影。
客栈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他没有问我住店还是拍照,只是放下手中的骨板和刻刀,静静地抬头注视我。我说我从青岛来,来这里旅游,要一间可以看星空的房间。听了我的话,他很喜悦,他说,我也是青岛人。偶遇同乡,我一直担心自己一个人旅行会寂寞的想法烟消云散了。他把我送到房间以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热心地向我推荐了许多束河值得游玩的地方和可以品尝的特色小吃。我开玩笑地说那请他做导游好了。虽然这是我的真心希望,但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有人说过,一个人去旅行,更多是希望邂逅一段不可思议的奇遇或艳遇。我来束河没有抱定这种想法,但却身不由己陷入到一个中年男人的情感世界。
他带我骑矮脚马走茶马古道去拉什海。这条路是束河马行路最危险的也最刺激的。路崎岖而狭窄,马脊左右摇摆让我不停惊叫。最初他笑着安慰,后来把我拉上他的马坐在他的胸前。他的下颌随着颠簸有时抵上我的头顶,有时掠过发际,有时在耳边厮磨。在无垠的旷野里两个人共骑的感觉很美妙。到拉什海是傍晚的时候,我们坐下来等待日落,那一刻身边的人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然后暗淡下去。
世界变换了,而我们还留在原地。
这夜我们没有回去,就留在了拉什海的草场上。这夜的星空很明亮,有如不眠的眼睛闪动,了望。我们吻了,因思念,想纪念,说不清也不重要,但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怎会来到束河。
是一个很普通却很冗长的故事。七年前,他和她相爱,争吵,分手。然而,当她真的在他的生活中消失时,他发现自己无法忍受无法生活,自我与个性变得一钱不值。他找她,去任何地方。任何地方都没有她的线索,他就按照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个到束河旅行结婚的约定,来到束河。如果她原谅了他,总有一天会来。
如果七年都不能改变一个女人的心意,那么再等下去也未必会有好结果,我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拉什海的夜晚不应该那样薄凉。
回到青岛开始新的工作,我却总也忘不了远在束河的他,总会无端地猜想他总也忘不了的留在记忆深处的她。我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找到了她。她没有想象的那样还在对当年的旧情事耿耿于怀,她只是安详地躲在山脚下的公墓里过另外一种我们并不了解的生活。
在她的朋友那里,我听到了真实的故事:她在争吵时被男友无意推开,从天桥跌落撞到了汽车,不治身亡。她的男友为她处理完后事,离开青岛从此再无消息。有人说在云南看到了他,像一个流浪的艺术家,雕刻,拍照,养猫,不与旧日的朋友相认。
但是我懂他。他只是以一种他自己的方式让爱情重生。这种方式叫做逃避,叫自我放逐。束河是否曾是他和她的约定并不重要,只是这个地方,可以成全他,或许可以成全每一个悲伤失意的人完成自我救赎。
我尊重他的痴情,也庆幸自己没有犯错,没有向他的心更迈近一步,因为那样会打扰他的痴心,会影响这世间最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