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年前的一场鸦片战争,使晚清中国开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堂堂“天朝大国”竟败于西欧一“蕞尔岛夷”,不免令人沮丧。但冷静下来,反思这场战争失败的原因,除却封建专制制度的腐朽、武器装备的落后外,单是战争中清军统帅愚昧荒唐的制夷之术,足以使人恍然醒悟。
马桶战术1841年1月,鸦片战争已进行了半年多,林则徐也已经被惩办。但英国人再次向天朝上国叫板。道光帝大为光火,1月27日任命皇侄、御前大臣亲贵奕山为靖逆将军,调集江南几省17000精兵到广州“靖逆”。道光担心侄子不谙军事,派湖南提督杨芳作参赞大臣协助。在花钱上十分节俭,几乎到吝啬地步的道光还派了户部尚书隆文为奕山主管钱袋子,自由调拨军需军费。
奕山、杨芳等人于3月5日到达广州城。当时,广州城里人心惶惶,杨芳为了稳定人心,仓促组织了一场充满迷信色彩的“马桶战”。杨芳传令保甲“遍收所近妇女溺器为压胜具,载以木筏出御乌桶,由一副将领之,自部卒隔岸设伏,约闻己炮响,即举筏齐列水面,溺器口向贼来路,而后抄出筏首夹攻之”。是日,珠江江面,上千筏子顺水而下,两岸杀声震天。结果可想而知。
“火攻”战术与“特种部队”马桶战不行,奕山、杨芳们经研究又生一计,学三国时代诸葛亮、周瑜赤壁火攻之战术。与上次不同的是,浸过油的稻草及硝石硫磺之类代替了马桶。清兵又大败而归。
1841年9月,侵略军打到浙江了,杭、嘉、湖地区的行政长官、道台宋国经想以奇兵制胜。宋国学宋将狄青,打造一支克敌制胜的“特种部队”。他派人向市场上购买了纸糊的面具数百个,招募了342个乡勇,装扮成鬼怪,在衙门内昼夜演习。操练纯熟之后,再派都司一人、千总一人率领这支“特种部队”出战。那天是个大白天,342个乡勇,人人戴着假面具,手持大刀长矛,边跳舞,边向前冲。其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老虎战术奕经“用兵之妙,当以计胜”,他无计可施,只得祈求于神灵。在杭州,他派人急觅老虎。好不容易在长兴一老猎户家访着了一副陈年老虎头骨,如获至宝,悄悄派亲信投入钱塘江口外的海里,静候龙王和老虎龙虎斗,刮起一场大风浪,从而让英夷成为鱼鳖。无奈又到关帝庙求签,得一签中有“不遇虎头人一唤,全家谁保汝平安”之语。众幕僚参详结果,有人献“五虎尅羊”之计。“羊”者洋也,英国人。按旧时说法,寅属虎,于是奕经便选择壬寅年、壬寅月、戊寅日、甲寅时作为反攻之期。道光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九日(1842年3月10日),夜四更,共四虎。为了提高保险系数,又增加一“虎”,奕经特命虎年出生的安义总兵段永福统领西路兵马。奕经派人赶制一批虎头帽发给先锋增加神力,并禁止这批虎头人带土枪抬枪,以免上天把他们也当成拿火枪的英国人,弄不好会玉石俱焚。但要多带绳索以便绑缚俘虏。无独有偶,奕经与参赞大臣文蔚二人同样在梦中见洋人上船窜出大洋。恰在此时,奕经等人接到宁波来禀,说有洋人运械上船之信。这与他二人在梦中所见相符。奕经、文蔚认为是天赐良机,万不可失。喜悦之情无法按捺,决定即刻出兵。根据这样原则确定的反攻,其结果不难料想。
鸦片战争中御敌的荒唐故事,对“天朝上国”为何会败于英夷小国恐怕有了更深的认识。愚昧不能抗敌,自然也不能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