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是宋朝顶级的享乐型皇帝,兴趣爱好颇为广泛,可以这么说:除了该他干的治国安邦发政施仁之外,不着调儿的风流事儿没有他不痴迷的,不但痴迷,还样样儿都能做到极致。
如果他只是个王爷,甚至是个大学士什么的,一定会千古流芳,可惜他错当了皇帝,不但葬送了自己,还葬送了半个大宋朝,最终落得遗臭万年,真是阴差阳错。
类似的皇帝此前还有过一位,便是五代十国时期那位“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南唐李煜。
他的词作至今仍被视为“神品”,这是尽人皆知的事,还有些本事,现代的能工巧匠也只能望其项背。据说他曾亲手为心爱的小周后编织过一顶鎏金凤冠,金丝比头发丝还细。
小周后见到凤冠,怎么也不敢相信,如此精美绝伦的艺术极品,竟然出自君王之手。张端义《贵耳集》载:有一次神宗到秘书省见到李煜的画像,对他的丰神秀韵大为叹赏。回到后宫,又梦见李煜前来拜谒,一觉醒来,适逢儿子赵佶(即后来的徽宗)呱呱坠地。
这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附会,但徽宗“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咱就不得不信了。
徽宗酷爱石艺园艺,“代表作品”就是那座比颐和园还要宏壮精巧的皇家园林艮岳。
岳珂《桯史》说,徽宗打算修建艮岳,宦官们争相出主意。他这一喜欢不要紧,全国人都遭了殃,尤其是东南地区,不管谁家,只要有奇石异木,统统搬走没商量。
这段历史即《水浒传》里所说的“花石纲”。
为了徽宗这个雅好,不知多少人倾家荡产,甚至丢了性命,连方腊起义都是以此为导火索的。《宋史·朱勔传》载,朱勔得到一块巨大的太湖石,以巨舰运载,役夫多达数千人,所经州县,遇水门拆水门、遇桥梁拆桥梁,甚至把城墙都敢凿开。此石运抵汴京后,徽宗大笔一挥,赐名为“神运昭功石”。
宋人袁褧的《枫窗小牍》说徽宗在这块巨石旁种了两株桧树,还用金字题诗说:“撑拏天半分,连蜷虹两负。为栋复为梁,夹辅我皇构。”后人都说这简直就是为秦桧卖国、天下两分定的调子。
徽宗精于工笔花鸟画,宋人邓椿《画继》称他“艺极于神”,政和初年所作的《筠庄纵鹤图》,画仙禽二十,“或戏上林,或饮太液。翔凤跃龙之形,警露舞风之态。并立而不争,独行而不倚,各极其妙,而莫有同者焉。”概括成八个字,就是形神毕肖,栩栩如生。
还有一幅《奇峰散绮图》,能给人“咫尺千里”的感觉,使观览者“飘飘焉,峣峣焉”,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仙了。《古今图书集成·艺术典》载赵孟頫得到一幅徽宗所画“竹禽”,曾题曰:“何其幸耶!”又见到徽宗画的“六石图”,不用皴法,以水墨生晕,堪称传神而创新。
他的书法造诣极为精深,宋人董更《书录》、元人陶宗仪《书史会要》都说他的字学唐朝书法家薛稷,其评未必公允。
据说徽宗极喜欢米芾的字,不由自主地想模仿。蔡京婉言提醒:一代帝王学臣下的字似有不妥,徽宗才自出机杼,创立了“瘦金体”,至今无人能够模仿。
这位帝王对古董的鉴赏力也极为精湛,甚至别出心裁,命当时定窑、汝窑等工匠模仿鼎、彝、盘、樽等青铜器烧制瓷器,巧妙地将青铜器和瓷器结合起来,单这个大胆的“创意”,就能显示出其艺术气质是多么不凡。
徽宗的好色是出了名的,这大概是从他老祖赵光义那儿遗传过来的。
徽宗笃信谶纬之学,很多决定都是因为迷信作出的。举个荒诞的例子,你就能发现他有多迷信。
徽宗的“小爱好”多着呢,比如“蹴鞠”——没有这个雅好,高俅咋能当上太尉呢。可惜的是,这些爱好和本事,没有一样能阻止住金人的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