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77年,汉文帝刘恒接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辟阳侯审食其(shěn yìjī)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场击杀,杀人凶手正是汉高祖第七子淮南王刘长(汉文帝的异母弟)。审食其的身份也非同寻常,他不仅是刘邦的同乡,更重要的他还曾是吕后的情夫。汉文帝正在诧异间,杀人凶手刘长驰马赶到,他袒露的上身向皇兄跪地请罪。
刘长给审食其定了三条罪状,“臣母不当坐赵事,其时辟阳侯力能得之吕后,弗争,罪一也。赵王如意子母无罪,吕后杀之,辟阳侯弗争,罪二也。吕后王诸吕,欲以危刘氏,辟阳侯弗争,罪三也。臣谨为天下诛贼臣辟阳侯,报母之仇,谨伏阙下请罪。”公允的说,刘长并不是为天下诛贼,其实他是为了报母之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事还得从刘长的身世说起,刘长的生母是赵王张敖(刘邦的女婿)的美人赵姬,公元前199年,刘邦经过赵国时,张敖把赵姬献给刘邦,之后赵姬怀有身孕。此后张敖不敢让她住在宫内,为她另建外宫居住。公元前198年,赵相贯高等人在柏人县谋弑刘邦的事情被朝廷发觉,张敖也因此被捕获罪,赵姬也被打入监狱。
赵姬对狱吏说:“得幸上,有身。”狱吏立即上报,此时刘邦正在气头上,没有理会美人的上诉。赵姬的弟弟赵兼便委托吕后的宠臣、辟阳侯审食其,想通过吕后打通关节。但吕后生性妒嫉,怎么肯向刘邦进言求情呢?审食其因此也不敢尽力相劝。此后赵姬生下刘长,她十分怨恨因而自杀。
当狱吏抱着刚出生的刘长来到刘邦面前时,刘邦后悔莫及,他便让吕后收养刘长。刘长自幼丧母,一直由吕后抚养长大,吕后虽然心狠手辣,先后害死刘邦三个儿子,但她毕竟也是女人,因此没有对刘长下手。但刘长却一直对审食其怀恨在心,但鉴于吕后在世而不敢发作。
公元前180年,审食其的大后台吕后病死,吕氏一族被诛灭。汉文帝即位后,审食其的左丞相之职也被免除。此时的淮南王刘长是汉文帝关系最亲的人,他知道自己为母亲报仇的机会来了。公元前177年,刘长入朝,他态度甚为傲慢,不仅和汉文帝同乘一辆车,还常称呼汉文帝为“大哥”,而不称“皇帝”。
刘长本人智勇过人,史书记载他力能扛鼎。他带着随从前往审食其府上,审当食其出来见他时,刘长突然将藏在袖中的铁椎掷出,捶击辟阳侯,又命随从魏敬来个“补刀”。汉文帝对这些事自然了解,因此他出于手足亲情,不予治罪,赦免了这个唯一在世的异母弟。
但没想到刘长越发的怙恶不悛,甚至连汉文帝的母亲薄太后、太子刘启(后来的汉景帝)都对刘长畏惧三分。后来汉文帝终于无法容忍刘长的作为,将他迁居蜀地,加以软禁。没想到生性刚烈的刘长在流放途中绝食而死。汉文帝也颇为后悔,后来加封刘长的三个儿子为王。汉武帝时,刘长的两个儿子因谋反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