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并天下后,嬴政似乎完成了前无古人的伟大功业,因而他也成了中华帝国最有权力的人物。这个全天下最有权力的男人面临的第一个头疼、心烦的问题就是自己的称号。纵观之前伟大人物的称号有“皇”,三皇时代的“三皇”。“皇”似乎是个不错的称号。当然,三皇历来就争议不断、众说纷纭。有说天皇、地皇、泰皇,出自《史记·秦始皇本记》;有说天皇、地皇、人皇,出自《史记·补三皇本记》;还有说燧人、伏羲、神农的,出自《尚书大传》;也有说伏羲、女娲、神农,出自《风俗通义·皇霸篇》;还有说伏羲、神农、黄帝的,出自《三字经》。
总之,莫衷一是,没有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哪种说法,伏羲和神农似乎是毫无争议的。
皇之后就是帝,比如五帝。“帝”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称号,因为可以追溯到历史黎明时期神秘联想。当然,五帝的说法也是各执一词。一说是黄帝、颛顼、帝喾、尧、舜,这个观点得到《大戴礼记》《史记》的支持;二说是庖牺、神农、黄帝、尧、舜,这个观点得到《战国策》的支持;三说是太昊、炎帝、黄帝、少昊、颛顼,这个观点参见《吕氏春秋》;四说是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尧,这个观点参见《资治通鉴外纪》。另外,还有更神话色彩的五方上帝,中央大帝、东方青帝(木)、南方赤帝(火)、西方白帝(金),北方黑帝(水)。
总之,也搞不清楚。越是搞不清楚也就越可疑。所以,“三皇五帝”显然是后人的杰作,历史怎么会如此的巧合?
帝之后就是王。商纣王、周文王、周武王等等。王之后还有公、侯、伯、子、男等等,还有霸和雄。可见,“皇”是最高级的,势力最强的,难怪日本著名动漫《海贼王》中称霸新世界的要叫四皇,四皇之下是王下七武海,尾田荣一郎先生莫非参照了中国历史。于是群臣和专家教授建议叫“泰皇”。可惜,我们的嬴政并不满意。嬴政似乎是一个具有创造性的人,他不喜欢前人使用过的称号,他想自己创造。
最后,可能经过周密的思考和反复的研究,嬴政终于想到一个满意的称号,那就是“始皇帝”,嬴政夸张地采用了这个称号。他综合了“皇”和“帝”,“皇”和“帝”前面说了是上古神话中的最高统治者。而且嬴政还在前面加了一个“始”,更加彰显了自己的功业、政治成就和至高无上的地位,超越三皇五帝。这个称号不仅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而且足以“称成功、传后世”。嬴政的梦想很简单,他是大秦帝国的第一个皇帝,接着是“二世”“三世”继续统治,一代代的往下传,以至于千秋万代。可是嬴政的简单梦想成了痴心妄想,他的这个始皇帝只传到第二代,他的帝国就一命呜呼。
不过嬴政泉下有知的是他的“皇帝”这个发明倒是保留了下来,传至千代万代。当然随着时间的演变,皇帝由最开始的称号演变成了一个名词,甚至一个代表。
皇帝不仅代表帝国的核心,是帝国最高权力的拥有者,而且还是政治领袖、“宗教”领袖、道德领袖,肩负着维系社会教化,协调上天与人间社会关系的使命,作为帝国儒家官方意识形态的传播者和化身的角色。同时皇帝一人在上,不受任何正式的法令规章的约束。
因此,这一模糊不清的权力结构造就了两千多年帝国体制终身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是皇权与绝对权力的问题。具体而言就是领导者的个人关系与政府正式机构间潜在的紧张,那些有心向走入歧途的皇帝直谏的人和听任皇帝为所欲为的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其个人道德被人认为会稳定整个制度的强势领导者,与寻求提升本身的权利与特权并确保稳定和繁荣的强势行政官僚机构之间的矛盾。这些问题是帝制无法解决的,是皇帝体制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时至今日,我们是否解决了这些问题呢?天知道。但我们知道的是嬴政在解决称号问题后,就开始了大手笔、大动作,上大工程,大项目。最终,秦帝国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过这将是下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