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瓶梅》中,如果把潘金莲与西门庆的“戏份”排第一,那么她与女婿陈经济的“戏份”稳定排第二。
陈经济作为西门庆的女婿因避难来到西门庆家。他在初次见到潘金莲时就被她的风流、美貌所吸引,同样潘金莲也因陈小伙儿“乖巧机灵”,有心勾搭。因此二人你情我愿,眼意心期,暗地里常常眉来眼去,打牙犯嘴。
初时,二人小心翼翼,唯恐被西门庆察觉。可是时间长了,二人的胆量也开始越来越大,慢慢地竟然敢当着下人的面儿大胆调笑、动手脚,也不怕传到西门庆的耳中。
且看这一次:
这一天,西门庆携家小上坟祭拜。奶妈如意儿看着西门庆的儿子,在卷棚后面的房子里避风。这潘金莲没事,就在园子里瞎溜达,她顺手折下一枝漫烂的桃花拿在手中,步入房里。
如意儿见潘金莲进来,抱着孩子向金莲行礼。金莲见到孩子,便戏道:“小油嘴儿,头里见打起锣鼓来,唬的不则声,原来这等小胆儿!”
说着金莲便解开自己的藕丝罗袄绡金衫儿,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与他嘴对嘴亲嘴儿。不料这时,忽有女婿陈经济掀帘子进来。他见金莲斗孩子玩耍,也鬬那孩子。于是潘金莲向孩子道:“小道儿,你也与姐夫个嘴儿。”
这孩子像是听懂了似的,笑嘻嘻望着陈经济。于是,经济不由分说,把孩子就搂过来,一连亲了几个嘴儿。
不知他在抱过孩子时,是有意还是无意,抓乱了潘金莲的头发。潘金莲骂道:“怪短命,谁家亲孩子,把人的鬓都抓乱了。”
经济笑戏道:“你还说,早时我没错亲了哩。”
陈经济如此戏谑,潘金莲心里不恼反喜。便戏发讪,笑道:“怪短命,谁和你那等调嘴调舌的。”说着将手中拿的扇子,倒过把子来,向陈经济身上戳了一下,戳的经济鲫鱼般跳。
陈经济戏道:“不是你老人家摸量惜些情儿,人身上穿着恁单薄衣裳,就打恁一下!”
金莲道:“我平白惜什么情?(明知故问,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后若惹着我,只一味戳。”
二人打牙犯嘴,动手动脚,却不知旁边还站着个奶妈如意儿。如意儿见二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像“女婿和丈母娘”,羞得满脸通红,赶紧从陈经济手中接过孩子要走,而潘金莲和陈经济像“入戏”了的男女主角一样,还自顾一处调笑。
笑道忘情处,潘金莲竟悄悄把折下的桃枝编成一个圈儿,偷偷套在了经济的帽顶子上。正在这时,忽见孟玉楼、陈经济的老婆西门大姐并李桂姐三个走来,她连忙收手,走了出去。
孟玉楼三人来到屋里,西门大姐看见丈夫帽上的桃花,心里生气,便问:“这是谁干的营生?”
陈经济怎敢明说,赶紧取下来,一声没吭,去了。
潘金莲与女婿陈经济这般大胆人前调笑,预示着还有更大胆的行为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