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谦(1853年-1894年),清朝福建侯官县人,字益堂,北洋水师将领。福建船政学堂首届驾驶专业毕业生。方家兄弟四人,方伯谦居长,父亲是个私塾教师。1867年,十五岁的方伯谦考取福建船政学堂,从此开始学习海军。1877年—1880年,在英国学习驾驶军舰。回国后,任济远号管带。
早期经历
方伯谦(1854.1.14-1894.9.24),字益堂,祖籍福建侯官,生于闽县(今福州市)。六岁入私塾读书,同治六年(1867年),考入福建船政学堂第一期,入后学堂学习驾驶,十年(1871年)毕业后,与刘步蟾等同上“建威”练船实习,巡历南洋新加坡、槟榔屿,及渤海湾、辽东半岛各口岸。十三年(1874年),获五品功牌,充“伏波”舰正教习。日本侵台事件发生后,奉调入台,教练行营精兵。旋调任“长胜”舰大副。光绪元年(1875年),调入“扬武”舰,以千总留闽尽先补用。旋在台湾剿抚案内经沈葆桢奏保,擢守备,留闽尽先补用。光绪六年(1880)年留学期满回国。充任船政后学堂正教习,旋调练习舰教习,擢都司,仍留闽省尽先补用,并加参将衔。
光绪二年(1876年)冬,船政选派第一批留学生赴欧洲考察,方伯谦入选。三年(1877年)启程赴英,留学英国格林威治海军学校,习驾驶理法。四年(1878年)毕业,派上军舰实习,先登英国东印度舰队旗舰“恩延甫”号(H.M.S.Emryafus),后应方伯谦自己要求,改登“士班德”号(H.M.S.Spartan),留学生洋监督斯恭塞格称其为“水师中聪明谙练之员”。
七年(1881年),调入北洋,委带“镇北”炮舰。翌年,先后调任“镇西”炮舰、“威远”练船管带。十年(1884年),中法战争爆发,方伯谦受命率“威远”留守旅顺,方伯谦请于险要处修筑炮台,并亲自监造。炮台建成,即名之为“威远”炮台。“威远”炮台虽较小,但费用低廉,开支仅数千两,当时颇受好评。时值朝鲜发生“甲申政变”,丁汝昌率舰队赴朝,方伯谦指挥“威远”随行,驻朝鲜马山浦。十一年(1885年)九月十九日,调任新购巡洋舰“济远”号管带,旋因援护朝鲜有功,经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鸿章奏保,升补游击,并赏戴花翎。
“济远”舰十四年(1888年),因功免补游击,以参将尽先补用。同时,与林泰曾一起赴天津,会同周馥、罗丰禄等议订《北洋海军章程》。翌年初,李鸿章奏保方伯谦升署北洋海军中军左营副将,仍充“济远”管带。十七年(1891年)五月,李鸿章第一次到威海检阅海军事竣,奏准以方伯谦办海军出力,赏给“捷勇巴图鲁”勇名。十八年(1892年)初,署缺三年期满,实授北洋海军中军左营副将。
赴朝参战
光绪二十年(1894年)四月,朝鲜爆发东学党起义,朝鲜政府请求清政府派兵帮助镇压,是月下旬,丁汝昌派“济远”、“超勇”二舰护送叶志超、聂士成军赴牙山,以“济远”方伯谦为队长。当时,朝鲜牙山、仁川等处,日本军舰及运兵船往来不绝,其所运之兵马、枪炮、弹药、水雷、旱雷、电线、浮桥等不可胜数。日本当局之欲挑起衅端,昭然若揭,方伯谦见状,遂上书李鸿章,提出五条建议,其中与海战有关者二事:一、“谓海军战舰,合则力厚,分则势单,未决裂前,宜速召聚一处,遇有变局以便调遣,若以数船分驻仁川、牙山,港道分歧,三面倭兵可到,若倭以浮雷顺流而下,必遭暗算。且我聚各船于威海、旅顺,有事则全队出北洋巡弋,若遇倭船,便于邀击。至收泊之处,依于炮台,以固北洋门户,边疆自不至为所扰”,主张将北洋水势化零为整,以基地为依托。二、“谓当速筹添战舰,倭之敢轻我中国者,以我海军战舰无多,且皆旧式,不及其新式快船、快炮之利。倘我添行速率之船多艘,并各船上多添快炮,则彼自闻而震慑”。书方上,日本就挑起了战争。
先是,丁汝昌根据李鸿章的命令,又派“济远”、“广乙”等舰护送运兵船至牙山,以增援叶志超、聂士成军,以方伯谦为队长。六月二十二日晚,方伯谦获悉日本舰队将于第二日开到,遂令不堪作战的“威远”先行返航。六月二十三日拂晓,“济远”、“广乙”完成护航任务,从牙山起碇返航。上午7时,行至丰岛附近海面,发现日本军舰“吉野”、“秋津洲”、“浪速”。7时15分,方伯谦下令全舰官兵进入战斗岗位,准备迎敌。7时45分,日舰“吉野”突然向中国军舰开炮,挑起了丰岛海战。在实力极为悬殊的情况下,“济远”、“广乙”二舰沉着作战,多次击中日舰。激战中,“广乙”船舵被击毁,伤亡惨重,力不能支,首先撤退。随后方伯谦见敌我力量悬殊,下令转舵向西北方向驶避。日舰“吉野”从后追来,方伯谦下令挂白旗,后又令加挂日本海军旗。不久,运兵船“高升”和运输舰“操江”误入战场,与“济远”迎面驶过。日舰“浪速”转舵拦截“高升”,“秋津洲”回航追逐“操江”,“吉野”继续尾追“济远”,逼近至2500米处发炮猛击。“济远”水手王国成、李仕茂等使用150mm尾炮,向“吉野”连发4炮,命中3炮,“吉野”顿时火起,船头低俯,不敢前进,于中午12时43分转舵撤退,“济远”得以撤出战场。此次海战,中国军舰“广乙”搁浅自焚;运兵船“高升”被击沉,船上千余名中国官兵殉难;运输舰“操江”被日舰掳走。
回威海后,丁汝昌曾向“济远”管带方伯谦及舰上官兵详细询问作战情形。并于六月二十八日向李鸿章报称:
方伯谦“查却敌保船,全恃此炮,水手李仕茂、王国成为功魁,余帮放送药送弹之人亦称奋勇。昌已传令为首李、王赏一千两,余众共一千两,告谕全军,以为鼓励。”至于方伯谦在海战中的表现,褒贬不一。先是李鸿章于七月初六日致电丁汝昌,说“方伯谦牙山之役敌炮开时躲入舱内,仅大二副在天桥上站立,请令开炮,尚迟不发,此间中西人传为笑谈,流言布满都下”。接着,清廷又于七月十一日颁谕,以“管带‘济远’之方伯谦,于牙山接仗时鏖战甚久,炮伤敌船,尚属得力,着李鸿章传旨嘉奖”。
黄海海战
一八九四年八月十八日(9月17日)午后,北洋水师与日本联合舰队在黄海展开激战。海战中,北洋海军的两艘弱舰“超勇”、“扬威”先后中弹起火沉没、搁浅。战至下午3时30分,“致远”沉没,方伯谦即率“济远”逃出阵外。僚舰“广甲”见状,也随之逃跑。日本先锋队四舰转而围攻“经远”,将“经远”划出阵外击沉。
一八九四年八月十九日丑刻,“济远”首先回到旅顺,方伯谦报称“济远”“船头裂漏水,炮均不能施放,驶回修理,余船仍在交战”。相隔近4小时,舰队方返回。
一八九四年八月二十三日,丁汝昌向李鸿章电告接仗情形:“‘济远’首先退避,将队伍牵乱,广甲随逃。若不严行参办,将来无以儆效尤而期振作”。李鸿章因而作出奏请:“兹据丁汝昌查明,‘致远’击沉后,该管驾方伯谦即行逃走,实属临战退缩,应请旨将该副将即行正法,以肃军纪。‘广甲’管带澄海营守备吴敬荣,亦随‘济远’逃至中途搁礁,咎有应得,惟人尚明白可造,可否革职留营,以观后效。”二十四日清政府下令将方伯谦“撤任,派人看管候奏参”。同日,军机处电寄李鸿章谕旨:“本月十八日开战时,自致远冲锋击沉后,济远管带副将方伯谦首先逃走,致将船伍牵乱,实属临阵退缩,著即行正法”。翌日凌晨5时,方伯谦在旅顺黄金山下大船坞西面的刑场上被斩首,时年41岁。
被杀之谜
“济远”退回旅顺确未得到旗舰“定远”的首肯,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战场“炮烟迷漫,各船难以分清”。据方伯谦自称,济远是因“伤处甚多,船头裂漏水,炮均不能放”,才驶回旅顺修理的。李鸿章认为所说“情有可疑”,丁汝昌查明所报不实,是否可信?值得注意的是,据1895年上海出版的《中倭战守始末记》一书载,济远舰管理炮务的德籍洋员哈富门辞职回国路过上海,住宿礼查客寓,沪上各国记者询问战事者甚多,当问到济远的损伤情况时,他作出了简短的回答,使我们弄清了三点:(一)济远仅有两门大炮受损,15公分(厘米)尾炮1门“机器受损,不能运动”,21公分大炮1门“机器也已损坏,炮架不能运动”,并不是“炮均不能施放”。(二)根本未提到“船头裂漏水”的事,可见乃是子虚乌有。(三)指出“我船虽受伤,并无大碍”,并非伤重到不能继续作战的地步。所以,济远提前回旅的理由是不能成立的。 “牵乱船阵”:首先,北洋水师的各舰舰速不一,却混编,“超勇”、“扬威”二舰未开战已形同脱队,结果一旦接战即陷入孤立,为日第一游击队集火击破。第二,两舰队尚距6000米,清旗舰“定远”即以305毫米巨炮射击,不但无效,而且因舰桥年久失修,开炮时竟然震踏舰桥,指挥旗落地,司令官摔伤,北洋水师丧失统一指挥,因此乱阵。第三,日军的本队、游击队夹击战术,以吉野等四艘快速巡洋舰编为游击队,横掠过北洋水师两巨舰,痛击其右翼各舰,击沉“超勇”、击败“扬威”后,迂回至清舰侧后,集火攻击致远、经远,因为此时北洋水师指挥系统失灵,各舰各自为战,在日军的灵活夹击战术下,前后不能相顾,导致阵形大乱。综合上述,北洋舰队阵形混乱,并非“济远”脱离队列所导致,方的此罪不能成立。
至于“济远”撞沉“扬威”之事:开战时“扬威”处北洋舰队阵列右翼最外端,“济远”列左翼最外端。“扬威”中弹起火后,被迫于2时23分左右向战场东北方向驶避救火,搁浅于大鹿岛附近,被“济远”撞沉后,管带林履中投海自尽。而“济远”最早是在“致远”沉没后即下午3时30分离开战场,即“扬威”离开战场一个多小时后才向西驶回旅顺基地。这里明摆着一个令人难解的问题:按北洋舰队的布阵来看,扬威位于右翼的阵脚,而济远则位于左翼的阵脚,两者相距差不多在4公里左右,是如何相撞的呢?何况济远是向西南的旅顺方向驶逃,又怎么能与扬威相遇呢?日方的记录为我们解开了这个谜底。《吉野舰记事》称:“济远、广甲向西北方向逃走。”坪井航三的海战报告更指出,它们“想要经过沿岸浅海逃走”。原来,济远为了避开日本舰群,并不是直接向西南驶逃,而是向西北浅海处绕行,从而撞到了已搁浅在那里的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