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的美丽长久不衰,似乎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都无不为之倾倒,无关年龄—楚庄王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四十出头,而巫臣娶她的时候,她应该已经五十左右了;也无关贤愚,她的裙下之臣,既有荒淫无耻的陈国三君臣,也有一代贤君楚庄王,巫臣更是足智多谋,深沉多情。
这样一个让无数男人倾倒的女人,如果你试图去感受她,她却是飘忽的,不像赵飞燕、杨玉环、王昭君,似乎会有一个固定的形象,看了某人去扮演,会第一时间觉得像或者不像。陈圆圆,她却是无从捕捉的,所有的扮演者都很温婉,很美丽,但是却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一回事。
网上常常有人晒古装帅哥美女,朋友给我大力推荐蔡少芬主演的《洛神》,慨叹甄宓一生坎坷,乱世桃花逐水流。窃以为甄夫人虽然身居乱世,却只不过嫁了两次,嫁给曹丕之后,虽然下场悲惨,却也是度过了很长一段相对平静安稳的生活,还算不得逐水漂流的乱世桃花。
若想做乱世桃花,一要美艳绝伦,二要几经辗转,最重要的是,乱世中,亦能够灼然绽放,色不稍减。如是的话,恐怕秦淮八艳的陈圆圆是要榜上有名的。
吴梅村的“冲冠一怒为红颜”,让陈圆圆和吴三桂的故事家喻户晓,而无数影视剧中,这位美女都是神秘莫测,却魅力无边的—她高张艳帜于金粉秦淮,几度辗转于世家大族。让才子冒辟疆念兹在兹,使勇将吴三桂投降清军。入过崇祯帝的后宫,经过李闯王的大顺,定居于平西王的别院。
明末风云似乎没有让陈圆圆沾上一点的血腥之气,你想到她的时候,会有秦淮河畔的灯红酒绿,舞榭歌台的丝竹管弦,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温软柔靡的江南味。
这样一个让无数男人倾倒的女人,如果你试图去感受她,她却是飘忽的,不像赵飞燕、杨玉环、王昭君,似乎会有一个固定的形象,看了某人去扮演,会第一时间觉得像或者不像。陈圆圆,她却是无从捕捉的,所有的扮演者都很温婉,很美丽,但是却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一回事。或许只有冒辟疆对她的描写可以让人稍稍感受到她的意态:“妇人以姿致为主,色次之,碌碌双鬓,难以其选也,慧心纨质,淡秀天然,平生所觏,则独圆圆耳。”
而另一朵乱世桃花夏姬,史书中对她的记载只是在一个又一个历史事件中出现,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死亡,一个又一个国家或者家族的衰亡。在那些古老的卷册上,她面目模糊,对她的容颜性情几乎没有描述,但是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艳而剧烈的肉欲,如果陈圆圆是五六月的苏州茉莉,那么她便是一朵长盛不衰的罂粟花。
夏姬,春秋时期郑国公主。先嫁子蛮;子蛮死,再嫁陈国大夫夏御叔,生子夏征舒,御叔又早逝。夏姬寡居,同时与陈灵公和大臣孔宁、仪行父三人私通。其子征舒愤然射死灵公,自立为国君。孔宁、仪行父逃亡楚国。楚国出兵讨陈,车裂夏征舒,掳走夏姬。楚庄王和大臣子反、巫臣都为之倾倒,巫臣用计阻止了楚庄王和子反的欲望。最终,她被赐给连尹襄老,第二年,连尹襄老战死,其子黑要接收夏姬。
而巫臣对她始终未能忘情,先设计让夏姬回到郑国娘家,七年之后,巫臣借出使齐国之际,到郑国带上夏姬一起逃到晋国。巫臣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当日的情敌子反,灭掉了巫臣全族。巫臣伤痛之余,立誓要让楚国“疲于奔命”,于是他帮助吴国强大起来,不断骚扰楚国,从此,楚国国势日衰。而夏姬,最终和巫臣一起终老。
夏姬的美丽长久不衰,似乎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都无不为之倾倒,无关年龄—楚庄王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四十出头,而巫臣娶她的时候,她应该已经五十左右了;也无关贤愚,她的裙下之臣,既有荒淫无耻的陈国三君臣,也有一代贤君楚庄王,巫臣更是足智多谋,深沉多情。
这不能不引起后人的无数猜测和遐想,“美人如花隔云端”,关于她的风姿,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以致在《株林野史》中,夏姬成为自小遇到异人传授房中术,从而可以使容颜长盛不衰,魅力无穷。人们试图如此,来赋予夏姬故事的合理性。
即使如此,夏姬似乎总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从来没有提到过她的喜怒哀乐,即使在她的儿子夏征舒被车裂之时,史书上也未提及她的半点反应。
相对于上面两位,隋炀帝的皇后萧氏的遭遇毫不逊色,她做了二十多年大隋皇后,亡国之后,她先后为宇文化及、窦建德、突厥处罗可汗和颉利可汗所占有,最后在李世民的唐宫中终老。
萧皇后性格柔顺,婉媚多智,杨广荒淫多内宠,她不吃醋,反而与众多美人同乐;窦建德的妻子曹氏吃醋,摆足架势羞辱她,她卑辞应对;而她在唐宫中,和李世民一起饮宴的场景,更让人见识了她的应对从容。
李世民在宴会上问萧氏,眼前的场面比当年的隋宫如何?唐宫中的灯光火烛,自然没法和隋炀帝用斗大明珠照明的排场相比,萧氏却从容答道:“陛下乃开基立业的君王,何必要与亡国之君相比呢?”一句话,既顾全了李世民的体面,又间接地拍了李世民的马屁,怎能不让人为之心折?
萧氏出生之际,着名相士袁天纲的卦辞便给了她一生最好的注解:“母仪天下,命带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