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探病病人就死”的怪事一度在台湾疯传。据《蒋介石在台湾》第五部记载,在蒋介石时期台湾军政高层流传一句话:“病不怕,痛不怕,就怕‘总统’来探院。”蒋介石探病后接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灵堂吊唁。蒋介石探病成为谁都害怕、恐惧的事情。下面摘自《蒋介石在台湾》第五部。
台北还是不平静。
才赏完月、过了中秋节,(1958年)9月28日,“总统府”秘书长张群就急匆匆地来报告说:“洪秘书长兰友过世了。”
蒋介石一惊:“他还不到花甲六十吧。”
“是的,享年59岁。”张群说。
“国民大会”秘书长洪兰友是在中秋节前夕在台北病逝的。洪兰友去世前,蒋介石去看望过他。蒋介石对跟随他前来台湾的老人非常关心,他们有病他总是亲自探望。长期在蒋介石身边的楼文渊说:
蒋公对党国元老也相当尊重,逢年过节,敬奉礼仪、亲往道贺外,常选重阳节这天在官邸邀宴,如许世英、张知本、莫德惠、何成浚、贾景德、赵恒惕、于右任、王宠惠、吴稚晖等人,跟他们合照时,先生不是站中间,是站到后面或边上。他们做寿的时候,先生都会去道贺,或在官邸摆寿宴,例如陈其业90岁生日,他儿子陈果夫已去世,陈立夫在美国养鸡,蒋公特别把他请到官邸,邀了党国先进作陪,为他祝寿。
蒋公也很礼遇张群、陈诚等党政要人,过年都会去拜年。蒋公到陈“副总统”家,是因为“副总统”的妈妈还在。张群先生家,每年一定去;还有黄郛夫人沈亦云,她住在阳明山的“迟鸽小筑”,位于华兴中学附近,现在房子已经拆了。黄郛跟蒋公是拜把兄弟,早就去世了,蒋公对黄夫人很尊敬,过年过节常都会亲自登门拜访或邀晤。
这些党国元老生病,蒋公也都亲自去探病,例如住台中的陈果夫卧病在床,那年(三十八年)蒋公到阿里山避寿,回程时特地去看他。还有果夫先生叔叔陈英士(名其美,是蒋公结拜兄弟)的夫人姚文英生病住在台大医院时,我跟蒋公去看过她好几次。
蒋介石去探病,是表示自己的关心。然而,很邪门的是,每次他探完病,被探视的国民党元老很快就撒手人寰,屡试不爽。于是病人家属很害怕他来探病,甚至有句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总统’来探病。”为此有人不得不去贿赂“总统府”的秘书,叫他们拖延报告某人病重的消息。在这种恐蒋的氛围之下,一些病人一看蒋介石来医院探望了,心里就咯噔:大限已到,立即交代后事然后上路。台北经常出现蒋介石头天来过后,第二天病人就咽气的事。对此,楼文渊有自己的解释:
有人说,蒋公探视过的病人不久之后就会过世。事实上,蒋公探病时,都是病人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病危了。蒋公基于他们对国家社会的贡献,才以“总统”、领袖的身份去探视他们,见最后一面。
并且,他还举例反驳这种说法:
有些人生病住院,经蒋公探视后,反而升官。“民国”四十七年八二三炮战发生后,第10师马安澜师长在金门受伤,后送回台湾陆军第一总医院治疗。马安澜曾在西安事变中护卫蒋公,我去探望马师长时,遇到参谋总长王叔铭上将,他嘱我向蒋公报告马师长住院一事。回到官邸,我立刻报告侍卫长吴顺明。蒋公得知后,亲自到医院探望马师长。后来马安澜官运腾达,一路晋升,历任军长、金门防卫司令部副司令、军团司令、金门防卫司令部司令、陆军副总司令、陆军总司令、副参谋总长执行官、“总统府”参军长、“总统府”战略顾问。
楼文渊说的马安澜因蒋介石探病“反而升官”之事也不假。“总统府”另一位侍卫官郑敦浦也记述了这件事情。
刚到台湾时,侍卫工作没什么特别的事,那时先生经常搭机往返台北、高雄两地。我们到高雄住在西子湾行馆,那是两层楼的独栋建筑,以前是日本海军招待所,环境十分清静。当时金门常有状况,蒋公在西子湾听取简报,都是武官报告,不是我们侍卫官的事。先生会问金门的状况怎么样,告诉武官如何将大炮运到岛上,武官再同金防部司令联系。一有状况,不管三更半夜还是清晨,都要立刻报告。
我们对先生交代的事都很认真。“民国”四十七年金门八二三炮战发生后,第10师少将师长马安澜将军在金门车祸受伤,回到台北陆军第一总医院治疗,先生以为他是作战受伤,要去医院看他。某天下班前,先生交代我:“等一下我们到陆军医院看看马安澜。”当时陆军第一总医院位于台北市广州街,离“总统府”不远,我打电话通知医院,并跟邹济勋院长说,要好好照顾马安澜。
马安澜本来只是一名普通病患,“总统”这么一交代之后,医院上上下下都很紧张。那天先生一下班就到医院看马安澜,我看到马安澜整个脸都被纱布包起来,邹济勋院长陪在先生旁边,先生交代他:“你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帮他治疗,再回报。”隔天,先生问:“马师长好点没有?”还派武官去医院看了两三趟。马将军康复后,一路升到陆军总司令。后来我问人家,才知道马将军是坐车撞伤,但是这不能跟“总统”报告,我想先生大概以为他是在炮战中受伤。
这个乌龙事件,自然是蒋介石探望病人的又一个大笑话。误把车祸受伤当战伤,并且也不问清楚,可见蒋介石年迈后多少有些昏庸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