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人,应该可以分成两种:一种,称之男人,一种,称之女人。当然,随着时代的演化,也会出现诸如伪娘甚至人妖等介于二者之间的模糊分支。除此之外,还有一类诞生并成长于中国封建时代,目前已经如天花一般绝迹于世间的人群。不用说,这就是太监。当然,提起太监,我们的大抵认识是这样的:事业上往往都是牛逼哄哄的,常把玩皇帝于股掌之间,而在感情生活上,却是相当的空虚寂寞冷,几乎孤独终老。其实,太监的状况也并非完全如此。每个行业混得好的,毕竟都不是多数。那一小撮权倾朝野呼风唤雨的,当然,“辈分”上早已被亲切地称呼为“公公”,而更多的,是底层跑腿的,只能被当做小顺子、小桂子,召来喝去。
至于这感情线,太监也不全是孤家寡人,但凡有条件的,倒也妻妾成群。这些,在史料上都有记载的。譬如,汉朝就有“对食”的说法。何谓“对食”,字面上理解,大概就是对着面一起搭伙吃饭。实际操作,也大致如此。宫里寂寞的太监、宫女们,往往也会搭个伙吃个饭什么的,久了,就住在一起了,成了临时伴侣。这些情况,皇帝应该也都知道,当然,出于对宫中职工的人文关怀,大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皇帝是默许的,但这种隐性福利,大多处在半公开状态。太监们也只是在各自的“朋友圈”里,发一些暧昧的照片,仅此而已。而真正推动太监婚姻生活,使之公开合法化的,还是东汉时的桓帝。
汉桓帝这人,因为诸葛亮《出师表》里广为流传的一句“亲小人、远贤臣”,历史性质早有定论:荒唐的败家子。其实,汉桓帝这人,也蛮委屈的。初登帝位时,乳臭未干的,就碰见了跋扈将军梁翼。这梁翼,外戚出身,压根就没有把小皇帝放在眼里。汉桓帝蛰伏了一段时间,找了个机会,联合单超、徐璜等五个太监,定计把梁翼家族给一锅端了。当然,因为讨逆有功,单超等人受封侯爵,时称“五侯”。
既然是封侯,娶妻自然是顺利成章的事。于是,史料里就有如下记载:“多娶良人美女以为姬妾,皆珍饰华侈,拟则宫人”。又由于单超等人太监的特殊身份,无形中给阉人婚姻合法之路,开了一条绿色通道。其余的太监兄弟,终于有法可依,有些家财的,也赶着这趟春风,好好地时髦了一把。原先只放在“朋友圈”里闷骚的照片,如今也光明正大地铺上了“微博”,尽情风骚。譬如,曹操的太监爷爷曹腾,正是赶上当时的好政策,终于搭起了温暖完整的窝。
此后的近两千年里,虽然王朝更迭,国情各异,但太监娶妻的传统,倒也断断续续地传承了下来。譬如,唐代大太监高力士,就曾受诏娶名门女为妻,晚清太监小德张,居天津租界时,犹有妻妾数人,这在历史资料里,都是有案可循的。又如明朝编订的《宦寺宣淫》,也有如下记载:“比来宦寺,多蓄姬妾”。可是,太监娶妻这事,表面上虽然折腾得风生水起,可关起房门,实际操作起来,却是不好把持的。这就好像:某人在玛莎拉蒂、兰博坚尼等豪车面前一通猛拍,摆出各宗姿势,引来无数点赞。终于,围观群众有人喊道,上啊,遛两圈看看?忽然一下脸红了,原来,没有驾照。
难道,太监们做的都只是表面功夫,却没有实质的性生活?应该不全是。至少,野史里有记载。记载的这位同志,也很有名,叫做魏忠贤。这位魏忠贤,提及他的太监之路,只能算半路出家。原来,我们的魏同志,本是市井无赖,后来赌博输了钱,债主逼债紧,索性一咬牙,进宫做了“公务员”。有意思的是,这位半路出家的太监,却被宫中最有权势的宫女客氏看中了。这客氏,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当时皇帝明熹宗的奶妈。而且,是明熹宗非常敬畏的奶妈。被奶妈看上,对于魏忠贤这样一个当时没有后台的太监而言,当然是好事情。于是,二人同居了,而且,夜夜笙歌。
颇具悬念的是,客氏手握皇帝这张牌,私下招呼些小白脸,应该大有人在。为何却独独衷情于太监?除却了权力上达成的政治同盟外,恐怕,魏忠贤床笫之上,下得功夫,也是不可磨灭的。可是,一介太监,有何功夫可言?遗憾的是,史书并未记载。我们只能这样推测,或许,魏忠贤早年无赖生涯,接触三教九流多了,习得诸多云雨奇巧之术,或许,进宫之时,把关的哥们开了小差,别看这手起刀落动静很大,其实,人家割的只是包皮。更有趣的,比魏忠贤更为传奇,还有人在。此人名叫栾巴,东汉非著名太监。说是非著名,是因其在历史上似乎没有太多名气。但《后汉书》里的记载,却让栾巴在太监圈里被奉为偶像。至少,是精神偶像。
当然,我们先来看看《后汉书》的说法:“阳气通畅,白上乞退”。什么意思?简单的说,就是我们的栾巴某日起来,发现裤裆里好像不太对劲,一摸,吓了一跳,有了。这似乎不太科学,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若在今日,这准成人体器官再造的研究样本,被请进实验室。可在当时,栾巴要做的,就是到皇上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如何热爱太监这个职业,如何舍不得皇帝,可这阳气,怎么就不争气地忽然通畅了,太监这饭碗,恐怕是保不住了。皇帝一摸,乐了,还有这事,也就准奏了。
至于后续报道,也有意思。这位栾巴离宫之后,因先前也储了些银两,索性在京城买了房子,做起了筑巢引凤的好事。后来,他的诸多子嗣当中,有个叫栾贺的,还挺给这个太监的爹长脸,官至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