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大师章太炎堪称一代名士,他学问渊博、性情怪异,常有非常之举,因而一生留下了数不清的逸闻趣事。
章太炎的名声很大,常有慕名者前来听其讲学,但大多失望而归。原因是章太炎口齿不清,讲话漫无层次。“九一八”事变后,章太炎应邀赴北平演讲。由于他满口杭州土话,听众难以领会,最后只好由学生钱玄同、马裕藻担任“翻译”。
生活中的章太炎没什么情趣,甚至不懂欣赏自然之美。有人邀他游山,他说不知道山为何物。但有时他又表现得很有情调。1912年,章太炎准备续弦,朋友问他对于未来夫人有何条件。章太炎回答:“什么严格的条件都没有,只要能读读《红楼梦》就够了。”
平时,章太炎让仆人做事总喜欢写条子。有一次,他写了张条子让仆人买肉。但是仆人跑遍了苏州城的各个肉铺,最后空手而归。章太炎问为何空手而归,仆人说:“你写的字他们看了都说没有。”原来,章太炎写的是甲骨文的“肉”字,形似“月”字。章太炎晚年给人开药方,写的都是金文,药店不认得。章太炎愤然道:“不识字,开什么药店。”
章太炎与王国维同为浙江人,一居海宁,一居余杭,相距不远,但二人平日素不交往,且相互间也从不公开提及对方。章太炎数次拒绝出任清华国学院导师,原因是他不肯居王国维、梁启超之后。
民国初年,袁世凯设宴款待京城名流,章太炎也在邀请之列。章太炎拿到请柬后,上书四个大字:“恕不奉陪”,随即投入邮箱。辛亥革命后章太炎常手持一扇,扇面写“悔不击碎竖子脑袋”八字,很有气节。
由于长期埋头治学,章太炎对人间事几乎到了一种“忘我”的程度。他的记性很差,经常不识路。在日本办《民报》期间,常闹出不识归途、误入别人家门的笑话。当时,章太炎住在报社,距离孙中山的寓所很近,但每次去孙中山家必须要有人同行,否则他肯定迷路。这种情况到了晚年更加严重。一次,他坐车回家,车夫问他去哪里,他说:“我的家里。”车夫问他家在哪里,他回答:“马路上弄堂里,弄堂口有家纸烟店。”结果,车夫拉着他满大街转。还有一次,他从上海同福里寓所坐车到旧书店买书,从书店出来后,他坐上一辆黄包车,示意车夫向西走。车夫照他的话,走了好长一段路,见他还不动,就问道:“先生,你究竟要到哪里去?”章太炎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上海人都知道我是章疯子,你只要拉到章疯子家就是了。”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章太炎的这些逸闻趣事从另一个侧面也正好印证了他的学养与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