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八宝箱谜案:凌叔华(1900年-1990年),广东广州府番禺县人,文学家,画家。凌叔华生于北京的一个仕宦与书画世家。凌叔华的父亲凌福彭,出身翰苑,光绪十九年中举人,与康有为同榜进士,历任清朝天津知府、保定知府、直隶布政使等职。他精于词章、酷爱绘画,曾与齐白石、王梦伯、陈半丁、陈寅恪等著名画家过从甚密。这种家庭,使她从小便受到文学艺术的陶冶。自小她就拜了著名的女艺术家、慈禧太后的画师缪素筠为师,还受到文化界一代怪杰辜鸿铭的教育。在七八岁时,曾拜著名山水兰竹画家王竹林为师,后又从女画家郝漱玉习画,这使她的绘画技术有了坚实的基础。当她在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她的写作才华像第一枝出水的芙蓉,文采超众,引人注目,其作文常在校刊上发表。1922年二十二岁那年,她考入燕京大学,与谢婉莹为同学,翌年升入本科外文系,主修英文、法文和日文。
1928年凌叔华与丈夫陈西滢(常州府无锡县人)到武汉大学当教授。此时,凌叔华与苏雪林、袁昌英结为好友,三个人在文学创作上盛极一时,有“珞珈三杰”之誉。凌叔华才貌双全,气质高雅,令世人歆羡。凌叔华为人亲和力极强,她与胡适、徐志摩等一批名士情谊颇厚。凌叔华将绘画当作事业来追求,她一生举办过许多次画展,大学刚毕业,她的画作便参加了国际画展,五十年代后,她在巴黎、伦敦、波士顿、新加坡等地举办过多次画展。
凌叔华的性格,不像林徽因那样虚荣任性,也不像谢婉莹(冰心)矜持理性。她温顺随和,但又掺入一丝心机和俗气。她的小说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独放异彩,经久耐读,随着社会前进读者将与日俱增。但日后的“八宝箱”事件和“太太的客厅”事件,使得凌叔华、林徽因、谢婉莹这三位才女在纠葛中暴露了各自弱点,可谓三败俱伤,充分展示了她们争风吃醋、心胸狭隘、争名夺利的灰暗一面。而真正受到伤害的另一位才女陆小曼则显得大度坦然、从容自信、淡薄名利。
多情的徐志摩与凌叔华也有着情感的纠葛。徐志摩的“八宝箱”曾两次寄存于凌叔华。第一次就是1925年徐志摩外出旅行那一次,当时他与陆小曼的恋情引来满城风雨,徐志摩打算去欧洲避避风头。行前要将装有日记文稿和陆小曼的两本初恋日记的小提箱、即所谓“八宝箱”交予自己最信赖的人保管。因当时陆小曼处境同样不好,而且箱内有“不宜陆小曼看”的东西,于是便交到了凌叔华手中。据凌叔华证实,那里面有不少牵涉是非处,其中也有一些陆小曼批评林徽因的话语,也有关于胡适和张歆海的闲话。
除了陆小曼的这两本日记和徐志摩1925年由欧洲返国、坐西伯利亚铁路途经俄国时写的几篇稿件之外,“八宝箱”里新添的什物还有徐志摩写于1925年和1926年间的两本日记及他两次欧游期间写给陆小曼的大量情书——大部分是英文的,文笔极其优美。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因飞机失事丧生,有关这个小箱子的秘密也被宣扬了出去。徐志摩一生风流,对他的私人日记及他和女友们往来的书信,很多人都充满了极大的兴趣,纷纷打起了这个“八宝箱”的主意。当然,最想得到这个小箱子的两个人还是陆小曼和林徽因。照理说这个“八宝箱”当然归徐志摩的遗孀陆小曼所有,但“爱忠诚,爱自己的家胜过一切”的虚伪的林徽因不知何故,似乎比陆小曼更想得到这个箱子。林徽因于是亲自登门到史家胡同凌叔华的寓所向凌叔华索取,不料遭凌叔华婉拒。只好转而求胡适帮忙。胡适以编辑委员会的名义郑重其事地写信给凌叔华,要凌叔华交出“八宝箱”。凌叔华很勉强地把“八宝箱”交给胡适差来的信使。但胡适从凌叔华手中接过了这个小箱子,并没有送给陆小曼,而是送给林徽因。在得到“八宝箱”18天后,胡适又紧接着写信给凌叔华,责备她把徐志摩的两册英文日记藏为“私有秘宝”,并指出她的这一做法开了私藏徐志摩书信的先例,会影响到全集的编纂工作。“八宝箱”公案也因此在凌叔华和胡适、林徽因等几位朋友的关系上投下了一层阴影。凌叔华最后发现胡适把日记交给了林徽因,而非陆小曼,感到很对不起徐志摩。凌叔华曾写信给胡适说:“前天听说此箱已落入林徽因处,很是着急,因为内有陆小曼初恋时日记两本,牵涉是非不少,这正如从前不宜给陆小曼看一样不妥”。
陆小曼曾不无幽怨地说,“其他日记倒还有几本,可惜不在我处,别人不肯拿出来,我也没有办法,不然倒可以比这几本精彩得多”。“别人”是谁,陆小曼既不便明说,其实知道得也不很确切,不过总不外乎林徽因和凌叔华两人。然而,林徽因否认私存了些日记,凌叔华也否认自己私藏了“八宝箱”内的任何东西。本来还算得上是朋友的凌叔华与林徽因、陆小曼却因为“八宝箱”事件而交恶,三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如今,与“八宝箱”有关的所有人都已作古,这段由一个箱子引发的迷案,也慢慢成为历史长河中又一个再也不可能解开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