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2月18日,宋美龄在美国国会演讲:我们中国人,和你们一样,想得到一个更好的世界,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更是为了全人类,所以我们必须赢得这场战争。
1943年2月,为了取得美国对中国抗战的更多支持和同情,民国政府第一夫人宋美龄作为蒋介石的特使,成为美国罗斯福总统的夫人的贵宾,不仅在此期间完成对美国募款的任务,而且于2月18日在国会发表演讲,成为了第一位在美国国会发表演讲的中国人,也是继荷兰女王之后登上美国国会演讲台的第二位女性。他力劝说美国朝野上下将注意力从欧洲战场转移到日本对中国的侵略,为中国赢得了美国的同情。随后,宋美龄又去美国各地发表演说,所到之处无不引起十分巨大的轰动。据不完全统计,宋美龄在美期间,总共有超过二十五万人听过她激情洋溢的演讲。
那么,在这个远隔重洋的北美国度,中国的国民政府的第一夫人为何有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和如此声势浩大的排场,她的演讲为何又有如此十分巨大的轰动呢?这与宋美龄首先征服时任美国总统的罗斯福不无关系。宋美龄在白宫小住的十一天里,她不仅以优美的仪态、高雅的风度和适度的言谈,赢得了罗斯福夫妇的敬佩;而且用一张珍贵的“大清龙票”征服了罗斯福这个被称之为集邮迷美国总统。
据有关史料记载,1942年11月18日,应美国总统特使威尔基的邀请,宋美龄一行乘美国专机离开了多雾的重庆。在万里无云的天空,她沐浴着明媚的阳光,鸟瞰着一望无垠的太平洋,感到说不出的超脱和振奋。美国是她的第二故乡,她是在美国长大的,一别就是十多年了,此时她只觉得飞机飞得是那样慢。
飞机越过非洲、南美洲,进入美国领空,在纽约米切尔机场刚刚停稳,罗斯福总统的代表霍普金斯和一大群美国官员迎了上来,并将宋美龄一行送到哥伦比亚长老会医疗中心的哈克奈斯大楼,宋美龄将在这里进行较长时间的疗养。
七十天后,也就是1943年2月,宋美龄出院,从纽约来到华盛顿,作为罗斯福夫妇的客人,被邀请去白宫。罗斯福坐在可以推动的轮椅里,亲热地问候宋美龄。宋美龄落落大方,呈上了见面礼,一册厚厚的邮票集,说:“尊敬的总统先生,我希望我亲手挑选的一点礼物,会使阁下笑纳。”
当罗斯福翻开第一页,他看清这是中国清代第一套大龙票,眼睛突放异彩,欣喜万状地说:“尊敬的夫人,这些邮票是罕见的国宝哇!这叫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女人的心最细,临行前,宋美龄和蒋介石左思右想,从大老远的亚洲带点什么礼物进白宫呢?考虑了几天,还是宋美龄想到了:“送邮票,因为罗斯福也是个集邮迷。”送给罗斯福的这本邮票册搜集了从清代的第一套大龙票一直到民国各个时期的邮票珍品,堪称国宝。投其所好,这是送礼的诀窍。现在小小的邮票拉近了宾主之间的距离。
宋美龄此时赴美有深刻的背景,肩负着重要的使命。首先是世界反法西斯阵营出现了有利于中国的深刻变化,特别是中国战区的建立,更使美国总统罗斯福看到了中国抗战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地位和作用。他曾对儿子埃利奥特说过:“你想想看,如果中国屈服,会有多少日本军队脱身出来?那些部队会干什么呢?会占领澳大利亚,占领印度,会像摘熟桃子一样轻而易举地占领那些地方,然后长驱直入,直捣中东……那将是日本和纳粹的大规模钳形攻势,在近东某处会合,瓜分埃及,切断经过地中海的所有交通线,难道不会这样吗?”
此外,罗斯福还认为,中国战后应成为一个大国,以填补日本留下的真空,要将中国处于美国的控制下,让中国依附于美国。所以,罗斯福的一个主要想法就是,如果中国将来要起大国的作用,现在就必须以大国来对待。
其次是,中国战场对日作战处于僵持状态,迫切需要美国的更多援助。在滇缅公路被切断后,中国的陆上通道已经切断,只有依靠飞跃喜马拉雅山的驼峰运输,但是当时的飞机运输能力不大,加上对日空战的需要,增加防空力量和对日作战都需要空军,因此蒋介石更着眼于让美国加大对空军援助力度。
这样,中美之间都认识到了对方的价值,互有需要,互相依存,你有情,我有意,感情便容易热络起来,互相间便容易走到一起。
1943年2月17日,宋美龄车抵达华盛顿,受到美国总统罗斯福的欢迎。罗斯福夫妇邀请宋美龄住进白宫十一天,在此之前,还没有一个国家的第一夫人获此殊荣。
5月3日、4日,宋美龄正式拜会罗斯福。5月7日,宋美龄在给蒋介石的报告中,详细汇报了会见的情况:“故吾说以利弊,其谈判结果如下:一、既往每月空运吨位分配陈纳德三千吨、史迪威四千吨,希望上述总吨数增至一万吨。二、妹要求供给空军二大队,罗已允照办。据告陈纳德只要四中队。三、罗允在利都至两部尖纳路线造成时,美方当助我设法打到蜡戍、曼德勒,使此路线不再为敌切断。”
5月8日,她又电告蒋介石:“关于反攻缅甸计划,经妹与罗斯福洽谈,所有反攻时空中堡垒归陈纳德指挥,史迪威仅负责陆军防守职务,不参加反攻事宜……”
宋美龄住在白宫期间,集中精力准备国会讲演。远在重庆的蒋介石对夫人的国会讲演非常关心,于2月12日致电宋美龄,对她的国会演讲应注意之处作出指示:一、中美两国传统友谊过去一百年间,毫无隔阂之处,是世界各国历史所未有之先例;二、代表中国感谢美国朝野援助中国抗战之热忱;三、今后世界重心将由大西洋移于太平洋,两国必须长期合作,消除日本侵略成性的祸患;四、战后太平洋各国应以开发西太平洋沿岸亚洲未开发之物资与被压迫民族,使世界人类得到总解放为要务;五、中美两国同为民主国家及爱好和平的民族,是太平洋永久和平的两大柱石,将来太平洋能否永久和平与全人类能否获得真正幸福及前途如何,全在这一时代两国军民共同的肩上。
2月23日,蒋介石又一连发给宋美龄三封电报,请她注意,“切不可使听者有被训示之感,亦不宜有请求之意,只以友邦地位陈述意见”;其次,“应使听众能移其目光留心于太平洋问题之重要”;再次“认定日本为中美两国共同之敌人,非根本打倒不可”,还有“战后亚洲经济地位之重要”,尤其是中国物资、人才与美国机器、资本的合作开发等等。
宋美龄回电表示“将分别遵照指示,总以维持我国尊严,宣扬我抗战对全世界之贡献,及阐明中美传统友好关系为原则”,在私人谈判中“当晓谕美国当局以我国抗战之重要性”;公开演讲“则避免细节,从大处着眼,以世界眼光说明战后合作之必要”。应当说宋美龄采取的策略是恰当的。
从1943年2月18日至4月4日,宋美龄先后在美国众议院、参议院、纽约市政厅、纽约麦迪逊广场、威斯里安大学、芝加哥运动场、旧金山市政厅、洛山矶好莱坞等处正式发表了7次演讲。宋美龄的演说通过无线电广播、报纸杂志传遍美国,引起强烈反响。一时之间,全美掀起一场赞美宋美龄的风暴。美国报纸赞扬她:“蒋夫人举止端庄,说一口地道的英语,声音柔美。”“议员们被她的优雅风度、妩媚和智慧迷住了,惊愕万分,完全倾倒,起立欢呼长达四分钟。”“宋美龄在国会发表的讲话像一篇加以修饰的散文,发表的材料同样富丽堂皇,但她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3月19日,宋美龄在罗斯福的陪同下,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举行有近二百名记者参加的招待会。她那机智的辞令,更令人津津乐道,难以忘怀。当记者问她怎样才能得到大量美援时,她把一顶高帽送给了美国总统罗斯福说:“他曾经解决了那些难题,渡过那些难关,我很放心地把这个问题交给他处理。”
罗斯福毫不犹豫,抱起她扔过来的球就跑,而且很卖力,他幽默地补充说:“上帝叫我多快就多快。”
当记者问及她对于加快美国对华援助有何建议时,宋美龄站起来,两眼向前直视,然后转向罗斯福:“阁下刚刚说过,上帝叫我多快就多快。我深信,上帝帮助自助者。”
宋美龄访美获得极大成功。她所受到的接待有许多在美国接待外宾史上是破例的,她得到了许多外国元首都得不到的礼遇和殊荣。她使美国公众进一步了解中国的抗战事业,促进美国政府的对华援助,这些对中国的抗战事业,都是有益的;同时也提高了宋美龄在美国和世界的知名度。
宋美龄于6月28日从美国起程回国,7月4日到达重庆。当天,蒋介石接到罗斯福的电报,称:“鄙人与蒋夫人交换之各种圆满谈话,蒋夫人当将告之于阁下。蒋夫人知鄙人之切望与阁下于今相晤与谈话也。鄙人深信吾人相见殊为重要,倘蒙俞允,鄙人将建议吾人相见于重庆与华盛顿之中途地点。尊见如何,并乞惠复。”
7月8日,蒋介石电复罗斯福:“阁下与内子谈话详情,已由内子见告。其谈话结果与所交换多数问题之意见,殊令人欣慰。
“中正雅欲与最近将来相晤觌,盖多年来中正即望能与阁下聚首共商互有利益之各种问题。中正建议:其时间则在9月以后任何时日皆最为适宜。其地点定为渝(重庆)、华(华盛顿)间之某中途地点亦完全同意。倘有提早会晤必要时,甚望能于中正离华(中国)前夕至少10日惠予知照也。”
1943年11月,蒋介石和罗斯福、丘吉尔在开罗会晤,举行了历史性的“开罗会议”。这个会议就是由宋美龄访美而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