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特务都哈哈大笑,一个个讨论着淫荡的话题出去了,只有毛人凤一个人却仍然留在门外,仔细听着屋里动静。他听见衣服撕扯的声音,向影心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饶,听见床架撞墙的声音。突然,两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过之后,向影心的哭声平静下来,变成低低的啜泣,又很快转变成了呻吟和娇嗔……
特务处成立之处,戴笠的主要注意力都在长江流域和东南各省,对华北各省渗透较晚,对西北地区抓得更晚。从1932年起,西北陕甘地区才有一些零星的情报活动在开展。直到黄埔一期学生,西安人马志超前来投靠后,才在西安建立起了西北地区第一个省站组织。
戴笠就是要派毛人凤到西安行营办公厅从事情报工作。临行前,戴笠又反复叮嘱说:“到了西安,你要特别注意张学良、杨虎城的动向。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西北军里有不少军官有抱怨情绪,消极对待剿共,你要善于做工作。杨虎城土匪出身,是个粗人,非常狡猾。我担心他们若和共产党联手,就会使得局面更加复杂,难以挽回。不过张学良是我的拜把兄弟,他的为人我还比较放心。你如果有事,可以去找警卫旅的团长吴泰勋,无论要钱还是要人,他都可以帮你。”
戴笠看起来就十分关心毛人凤,不断叮嘱。毛人凤也是频频点头。他还不知道西安之行,让他差点把命都搭上。
1936年,古城西安正处在一种可怕的宁静之中,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间歇,是世界大乱前的喘息。正像那表面上平静的大海,下面却潜藏着汹涌的暗流。
毛人凤西安本来是杨虎城十七路军的地盘。但东北军人驻后,小小的西安一下出现这么多的军队,双方为抢占房屋、军饷、营房等,相互之间摩擦不断。两军间经常出现打架、斗殴的事件,这正是蒋介石希望出现的局面。但他忽视了张、杨的政治觉悟和政治头脑,后来的发展西安不但没有出现两军相互火并的情况,反而在两军的上层更形成了休戚相关的关系,这是蒋介石最担心的局面。到了10月,红军长征到达陕北,蒋介石急调在湖北境内“剿共”的十几万西北军昼夜不停开往西北,由张学良以“西北剿共”副总司令的身份,指挥东北军、杨虎城的西北军、胡宗南的中央军共三十万大军与红军作战。为了适应西北剿共的需要,戴笠刚成立的西北区特工站马上开始统一指挥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四个省区的特工活动,另外还成立了榆林站、晋南站、太原站等省一级的组织,单就针对陕甘宁边区成立的特务组织就有20多个。为了加强情报的传递速度,提高特工效率,戴笠下令在西安建立了无线电支台,各地的电台达到三十座左右。完全领会蒋介石“剿共”意图的戴笠还给毛人凤等特工人员布置了四个工作对象:
第一个工作对象是红军,要求西北区所有“看不见的力量”都广泛搜集红军的军事情报,供蒋介石在西北“剿共”时作进剿决策的参考。另外还要在西北各大城市和后方各地大肆搜索侦捕中共地下工作人员,进步人士以及爱国青年学生,以维护蒋管区的社会秩序和治安。
第二个工作对象是杨虎城和他的十七路军。他十分担心杨虎城会跟共产党联手,共同消极“剿共”,一致要求抗日救国,这样的局面会让蒋介石腹背受敌,力量削弱。
第三个对象是张学良和东北军。虽然对张学良比较信任,而且在奉系中,戴笠的特工机构已经有所扎根,但是他还是担心张的手下一批具有抗日救国思想的高级将领和进步人士积极活动,宣传国共和平。
最后要关注的就是驻扎在西北的中央军,这也体现了戴笠考虑问题的全面和细致。
带着充分准备,毛人凤一路风尘仆仆来到西安。由于人们对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反感,加上特务处恶名在外,西安的特务工作开展十分困难。毛人凤充分利用了东北军和西北军中下级军官之间的不和,扩大裂痕,挑拨两军关系,实行分而治之。因为不同人马利益不同,彼此之间都有所怨愤,毛人凤很容易就找到很多机会。但是他还觉得不够,他想要有不一样的表现。
当初为了找出一个可以打入西北军内部的人选,毛人凤费尽脑筋。最终锁定了国民党司法史上以“三次建狱四次坐牢”出名的胡逸民。
胡逸民原籍浙江永康,是老同盟会会员,北伐时出任国民革命军军法官及总司令部军法处执法科长兼监狱科长。“四·一二”政变前后,因与蒋介石有大同乡之谊等关系,一跃而为清党审制委员会主席。没想到爬得太快,被人向蒋介石打了小报告,说“胡逸民自己的秘书就是共产党!”蒋介石派人一查,发现结果属实,把胡逸民唤过来一顿臭骂外加两个巴掌,送进了监狱。后来靠着李烈钩、蒋伯诚等人的说情,又恰逢老蒋新娶宋美龄的好心情,才被释放出来,并且恢复了监狱科长的职务。这职务官儿不大,油水不小,几年里胡通过建造监狱的工程,捞到了五、六十万元的外快,接着买地皮、造洋房、购汽车、玩女人,胡吃海喝地抖擞起来。可是纸包不住火,他贪污的事件泄露出来,蒋介石大怒,本来要办他个贪污罪。可是戴笠却提出他跟杨虎城部下有着特殊关系,可以派他去搜集情报,蒋介石于是松口让他戴罪立功。
胡逸民接受了“中央”的秘密使命,只身来到西安。杨虎城却表现出了少有的热情,马上给他一个陕西省政府委员的职务,再委他兼任十七路军驻武汉办事处主任的军职。同时还为他主婚,娶了一房姨太太。望着位子、娘子、票子一作堆地涌来,胡逸民一下子不明白自己是应该为蒋介石办事,还是报答杨虎城的知遇之恩。戴笠每次跟他联络,他都支支吾吾地说杨虎城对他防守严厉,没有调查到什么情况。这种情况自然让戴笠气急败坏。
毛人凤当然不能让这样一个到手的机会溜掉。他跟踪了胡逸民一段时间,发现胡逸民新娶的姨太太不是盏省油的灯,便动起了脑筋。
越是国难深重的时候,就有越多的人寻欢作乐,醉生梦死,想要在灯红酒绿里忘掉不快的一切,麻痹自己。虽然西安局势动荡,但是歌舞厅里歌照唱,舞照跳,富公子官太太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跟着充满节奏的华尔兹,忘情舞动着。
胡逸民的姨太太也是歌舞厅的常客,她不到三十岁,正是风光最盛的时候,一身剪裁合体的旗袍裹得腰是腰,腿是腿。她的舞也跳得很好,那些公子哥总是争相邀请她共舞。她也都来者不惧,让自己的脚步在舞厅的每一寸地板上踏过,让自己的身体在每一个达官贵人的怀里搂过。
每当她在舞场上出尽风头的时候,台下的角落里就坐着静静欣赏她的毛人凤。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向影心,毛人凤总是会有特别的感觉。他虽然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不知为什么,时常会感到力不从心,更不像戴笠那样,能够夜夜洞房做新郎。一般的女人根本挑逗不起他的兴趣,特别是当初新婚的妻子那样白纸一般的女孩,更让他毫无尝试的兴趣。他也偷偷去过妓院,但是发现能够引起他的兴趣的,只有那些三四十多岁,经验丰富的老妓女。
到了崇德之后,他不去嫖,一是担心影响自己的声誉和形象,另一方面,也担心染上疾病。有一次他漫步到小巷,无意中撞见了一个砍柴归来的寡妇。那个女人身材宽大健壮,面色黑里透红,皮肤粗糙,一点都没有女性的优美。但是她对毛人凤微微的一笑,却意外地勾起了毛人凤的冲动。于是好事成了之后,毛人凤就每月给她一点生活费,让她做自己的秘密姘头。这个寡妇就是阿桃。
毛人凤在崇德杀害了阿桃后,便开始自己的特务生涯。这段时间他是完全不近女色,一方面是由于没有时间,另一方面是出于小心谨慎的考虑。终于这种久违的冲动被向影心勾了起来。他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向影心的胸和屁股被别的男人捏在手里,突然感到浑身有股热流在撞,找不到出口……
但是毛人凤也没有勇气主动和向影心搭讪。跟女人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找不到话题,也没办法自然地微笑,举止怪异,额头冷汗直冒。但是他又十分不甘心放过这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他同周伟龙,还有警察局局长蔡孟坚商量之后,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华灯初上,最著名的大世界歌舞厅内,人头攒动,融融其乐。而毛人凤和周伟龙却无心欣赏这群俊男靓女。根据监视胡逸民的特务报告,胡逸民的小妾向影心今天晚上要到大世界跳舞。毛人凤和周伟龙都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一大早,他俩就在舞厅外焦急地等待。
远远的,一个身形高挑,衣着华丽的女人走过来,看着她蛇一样的身段,毛人凤忍不住不停的吞咽口水。周伟龙扯扯他的衣角说:“齐五兄,你还等什么?”毛人凤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向影心刚坐到沙发上休息,毛人凤径直走了过去,鞠了一个躬,颤抖着声音说:“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向影心听见话音,转过头来,很诧异地看看毛人凤说:“你是谁,我干嘛要跟你跳舞?”说实在话,向影心对毛人凤请她跳舞确实兴趣不大。今天胡逸民外出,她抽出一个空子来跳舞,对毛人凤这样其貌不扬的人,她怎能看上眼!
她又说:“在大世界,来请我跳舞的人有两类,一类是潇洒漂亮的浪荡阔少,一类是腰缠万贯的商界强人。先生你恐怕是属于第二类吧?”
这分明是嘲笑毛人凤长得令人不敢恭维,毛人凤听了反而沉下气来。他素来能忍,何况是忍耐一个美貌的女人的嘲讽。他微微一笑说:“小姐,我不是什么阔人,今天请你跳舞,只是因为你长得实在漂亮,令我不能自已罢了,如果小姐不愿买我的一个面子,那我们就改天再会面吧。”
向影心听罢呵呵一笑说:“我在大世界这么久,还没有遇见像你这样说话又直截又动听的人,好吧,我们去跳一曲。”说完,她便懒懒地把手伸给了毛人凤。毛人凤十分意外地接住,心里却是又惊又喜。他恭敬又温柔地挽着向影心滑入舞池。但是无奈他实在不谙此道,不断地踩了向影心的脚。
向影心被弄得毫无兴致,不想跳舞了,她逗毛人凤说:“先生,我们玩点别的,好吗?”
毛人凤听到这话,全身一阵兴奋。正在这时,舞厅的灯光熄了。毛人凤知道计划开始了。
漆黑一片的舞厅中到处都是尖叫声,桌椅打翻的声音,还有打架声,哭声,处处一片混乱。向影心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将身子靠近毛人凤,颤抖着说:“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毛人凤感到呼吸急促,他连忙说:“你别怕,有我呢。”
毛人凤正想借机会好好摸摸向影心,不想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伙走了过来,拽起向影心就走,向影心大喊大叫,她的呼喊却淹没在舞池的喧嚣中。她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自己被拉上一辆窗子都蒙上了黑布的汽车,不知驶往何方。
一会儿,车在荒郊野外的一处房子前地方停了下来。向影心被拉入屋中。
向影心被拉入屋里的时候,口上塞着一块手绢,两只手被彪形大汉死死扣住不能动弹。她头发蓬乱,领口敞开,看起来就像经过了一番挣扎,但这样却丝毫不能消损她的美貌,甚至还添加了几分的风流撩人。
毛人凤坐在屋里,看到她这样,不由得又吞起了口水。他心里略微有一些后悔:这么好的女人,难道要让给别人吗?但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斩钉截铁地下定决心:再好的女人,在自己的前途面前都轻如鸿毛。
向影心看到毛人凤一个白面书生的样子坐在那里,面色和善很好欺负,不由得心中来气,破口大骂:“你这个臭流氓,我可是十七路军胡逸民的太太,你敢把我抓来,看我不叫杨军长把你毙了!”
正在这时,里屋的门砰一声打开,一个黑长着脸,眉目之间满是杀气的男人穿着少将军服走了出来。他的气势让向影心也不由得为止一震,竟然静下来不敢说话。
来人正是戴笠。毛人凤连忙站起,把位子让给他坐。戴笠毫不客气地说:““向小姐,在这个地方见面,实在是非常抱歉。”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我丈夫还在家里等我,要是他发现我失踪了,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向影心的心中也开始打鼓,但是她还是强装出一副官太太的派头。
戴笠笑了笑说:“我是谁,你一会就知道了,至于你的丈夫胡逸民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他不来找我,我倒还向找他问问,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到底是替蒋委员长办事,还是替杨虎城办事。”
向影心非常恐慌,尖叫:“你,你到底是谁?”
戴笠淫笑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戴笠,怎么样,听说过吗?”
向影心一听到“戴笠”两个字,吓得身上一软,又被身边两个特务夹持着站了起来,颤抖着说:“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戴笠?你为什么要设计害我?”
戴笠哈哈大笑,让人搬椅子给向影心坐,又让人拿了瓶好酒,开了请向影心喝。看到向影心一直瑟瑟发抖,像个小猫的模样,他又是怜惜,又是诡诈地说:“外头对我的传言多了去了,那可不全是真的。我是要杀人,不过那也是革命的需要。只是我也不是人人都杀的。对于那些忠实于蒋校长,忠实于我的人,我是绝对不杀的。另外,对于漂亮的小姐,我也是不忍心动手。而且,我还会英雄救美。我看向小姐如此美丽动人,被胡逸民那个老头子糟蹋了岂不可惜?所以我有心和向小姐交个朋友,希望你不要拒绝。”
向影心上下打量了一下戴笠,觉得他又英俊,谈吐又得体,至于地位,那更是高不可攀。她反正也是风流惯了的,少一个多一个也没有两样。于是妩媚一笑说:“戴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才是我的荣幸啊。只是我看戴先生绝对不只是想和我做朋友这么简单。你老实说,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戴笠看着向影心赤裸裸的挑逗,不禁大笑起来,站起来抱住她就往卧室走。向影心嘴上讨讨便宜是说惯了的,哪里有人敢这么粗暴地对她?她又是害怕,又是恐惧,不由得哭叫起来,她甚至一把抓住了毛人凤的胳膊,向他求救。但毛人凤却是轻轻一推,把她推进了戴笠的卧室。门砰一声关上了。
其他特务都哈哈大笑,一个个讨论着淫荡的话题出去了,只有毛人凤一个人却仍然留在门外,仔细听着屋里动静。他听见衣服撕扯的声音,向影心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饶,听见床架撞墙的声音。突然,两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过之后,向影心的哭声平静下来,变成低低的啜泣,又很快转变成了呻吟和娇嗔。床架撞墙的声音越来越响,屋里的呻吟也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荡,伴随其中的还有娇笑和唤“哥哥”的亲昵声。
毛人凤的头不觉得胀大起来,里头满是向影心娇滴滴的声音萦绕着。他仿佛看到卧室里的戴笠把向影心那雪白雪白的大腿分开绑在床架上……
他是在忍耐不下去,跌跌撞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接着幻想向影心的身体、面孔、姿态、叫声……他迷迷糊糊地感到趴在向影心身上的不是戴笠,正是自己,把压抑了许久的欲望淋漓尽致地释放了出去……
第二天再见到戴笠的时候,向影心已经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咪一样趴在他的肩膀上,满怀深情地看着他。戴笠对毛人凤和蔼地说:“这次你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好,向小姐已经答应了要加入我们的组织。你带她去办一下手续,把她送回胡参谋的住处吧。”
向影心撅起嘴,拉着戴笠的胳膊不放,说:“他已经有了新欢,把我这个旧爱就抛到一边去了,我才不要回去呢。”
戴笠拍着她的手安慰说:“你别忘记了,你回去是有任务的。只要你定期把十七路军和杨虎城的情报向毛股长汇报,我保证帮着你不动声色地就能把胡逸民整个永无出头之日。你看怎么样?”
向影心立刻眉开眼笑地说:“别忘了,你们还答应了每个月要给我寄活动经费的。”
戴笠说:“没问题,毛股长会单线跟你联系。”说完,示意毛人凤带向影心下去。
因为特务处扩大规模的需要,各地都有进行宣誓活动的密室。毛人凤就领着向影心去密室进行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宣誓仪式。可是向影心却一直把这当做一个好玩的游戏,只是嘻嘻哈哈,跟毛人凤乱开玩笑。就连宣誓词都念得是前后颠倒。毛人凤提醒她要严肃,向影心却瞪着大眼睛说:“那么正式干嘛?我只是听戴处长说这很好玩才来玩的,要是有那么多规矩,我就不参加了。”
毛人凤也只好随她胡闹。反正只要她在加入军统的履历表上按个指印,就一切成了定局,不能反悔了。之后,毛人凤又亲自送她回胡逸民的公寓,在路上和她攀谈。
“戴处长跟你说了什么,你一下子就答应加入军统了?”
“他说,胡逸民那个老东西在外头竟然又包养了一个姓穆的小姐,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他不仁,我也不义,看我这回不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毛人凤笑道:“向小姐真是女中豪杰,说干就干。”
向影心说:“女人的醋坛子一打翻,爆发出来的能量比男人更大。毛股长你放心,只要你每个月给我送钱来,我保证给你提供多多的情报。”
毛人凤点点头。其实他还想问,在向影心看来自己和戴笠有多少差距。但怕这个问题被向影心当做笑话一样讲给戴笠听,便忍耐地收住了。
几个月下来,向影心经毛人凤的精心点拨,“工作”得相当出色,频频获得嘉奖。自此,有关十七路军及西安方面的情报便源源不断地落到戴笠的案头上。
不久,向影心向毛人凤密报说,东北军内有一份倡导抗日的秘密刊物《活路》在暗中流传。毛人凤仔细考虑后,却觉得没有可能。因为之前,省站内部要编印一些军事情报学、炮兵测量学之类的讲义,还请他帮忙想办法。这说明东北军根本就没有印刷设备。那么,这份《活路》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呢?
他猛然想起以杨虎城为主任的西安绥靖公署军需处好像有一个颇具规模的印刷厂,会不会是那个地方?
想到这里,毛人凤坐不住了,马上找到科长,商量了侦伺的办法,先从西安警察局侦缉队里借来两个人,然后找关系熟人,介绍进这个印刷厂工作。不出几天,果然真相大白,《活路》确实是在这家印刷厂里印制的,通常都于夜晚进行,天亮停止。那两个混进去的小特务,为了掌握证据,还偷了一本杂志带出来。
毛人凤离开把这一情报上传给西安站站长江雄风。谁知,江雄风这时正在图谋新的出路,想去胡宗南那儿带兵打仗。于是也没有重视,只是随手就把密呈转给了“剿总”参谋长晏道刚。
晏道刚名为参谋长,其实是蒋委员长派在张学良身边的“监督”。可惜的是,他没干过特务的行当,拿了份《活路》竟直笔笔地找杨虎城质问,杨非但矢口否认,而且把已露端倪的线头全部掐断,连派往印刷厂的两个小特务也神秘地失踪了。
之前的全部努力一下子都落空了。毛人凤心里不由得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