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四年(321年),晋元帝以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祖逖认为戴渊虽有才望,但无远见,无助于北伐,而且自己既收复黄河以南大片土地,却突然由如此从容不迫的文臣统领,心中甚为不快。同时,祖逖忧虑权臣王敦和宠臣刘隗对立,内乱将会爆发,北伐难成,因而忧愤成疾。祖逖虽然患病,但仍图进取,抱病营缮虎牢城,同时派人修筑营垒作为南部部队的据点以防后赵进侵。
同年九月,“妖星见于豫州之分”,祖逖仰视星空,叹道:“为我矣!方平河北,而天欲杀我,此乃不祐国也。”不久,祖逖病逝于雍丘,享年五十六岁,追赠车骑将军。豫州百姓如丧父母,谯梁百姓为之立祠。祖逖死后,王敦大喜过望,“久怀逆乱,畏逖不敢发,至是始得肆意焉”。祖逖之弟祖约代替其兄统领部众,但节节失败,祖逖收复的河南大片土地最终被后赵攻陷。南渡之后,很多南渡士族极力要求司马睿北伐收复失地,以闻鸡起舞出名的祖逖为其中的突出代表。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司马睿的重用。这是由于司马睿不会用人吗?我们认为并不是这样的,因为祖逖北伐的要求和司马睿立足江南的目标存在冲突,为了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他放弃了祖逖。
祖逖率领宗族宾客南渡后,司马睿开始还是重用他的,任命他为徐州刺史,不久又征用为军谘祭酒。但祖逖仍以收复中原为己任,多次上书司马睿,积极要求北伐。而此时司马睿政权在江南尚未立稳脚跟,对北伐能否成功更是怀疑,所以很现实地选择了保存江南政权的策略,因此对北伐态度极其冷漠。有人说司马睿本人“素无北伐之志”,这似乎有些要求过分了。他和王导实际上是在致力于割据江南,静观时变;渡江之后,他在建康建立了实际上的独立政权,实现了偏安江左的规划,但是并不稳固,需要加强内部建设,保存实力。
尽管司马睿政权对北伐不积极,但由于南渡百姓及部分南渡士族强烈要求光复失地,重返家园,因此,为了笼络人心,司马睿也不得不表面上同意祖逖北伐。司马睿于是任命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却不愿意给予实质的支持,只给几千军队,千人口粮和三千匹布,剩下的东西让他自行解决。
祖逖还是率兵渡江北上,在长江上击楫起誓:“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表达出自己北伐的壮志。渡江后,祖逖进屯淮阴,招募军士,锻铸兵甲,并屯田积谷,随后进军太丘、雍丘一带,并积极联合一些坞壁的地主武装,共同对付石勒。不到几年的时间,祖逖就收复了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土地,并在收复之地劝课农桑,允许边境人民开展互市贸易,使收复之地呈现出一片兴旺繁荣的景象。
但是祖逖始终没有得到东晋政权的支持,北伐终以失败而告终。这除了史家常说的权力争斗等因素外,从用人角度讲,祖逖的抱负虽然宏大,但是与司马睿的战略规划确实存在冲突。他不能为司马睿所用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