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9年冬天,梁启超赴檀香山。在临行前孙中山书信一封,把梁启超推荐给自己的兄长孙眉(德彰)和他的朋友。
梁启超在檀香山受到当地侨商们的欢迎。看到形势一片大好,他组织成立保皇会,并宣言说:名为保皇,实为革命。
连孙中山的兄长孙眉觉得梁启超的宗旨与弟弟的一致啊,都是革命,也给予了全力支持。
在檀香山期间,梁启超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不仅吸引了华侨加入保皇会,还先后获得了各项捐款10万元,捐助汉口起事。而孙眉也深深地喜欢上这个热情而多才梁启超,还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康徒所设的学校读书。
孙中山得知自己的门徒不仅入了保皇会,保皇会还收拢了大量的钱财,仅庚子勤王之事,保皇会就筹集了捐款十万华银。其后,孙中山到檀香山筹款,只得二千,他差点气得吐血,:自己这龙兴之地,已被鸠占鹊巢。
孙于是大骂梁启超名为保皇实为革命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背信弃义,挖人墙角!
本来俩人良好的关系就因檀香山而蒙上深深的阴影,这阴影竟然无法散去,一生一世。
孙,大炮也!他大骂梁启超背信弃度,着实是夸大其辞。
第一,梁启超出行美国的原因有四:一是康有为严厉斥责其与孙中山合作;二是受到了旧金山华侨的盛情邀请,以及回国发动武装勤王的唐才常、林圭等人巨额经费的需求。三是日本政府拒绝康有为重返日本,也引起他的强烈不满。四是梁启超此行目的并非檀香山,而是美国大陆,檀香山只是顺道而过。可见面檀香山之举并非是梁启超有意而为之的。
第二,华侨支持保皇党。在梁启超来之前,檀香山的成保皇会成员的活动已经非常活跃,梁启超因戊戌变法名声显赫,清廷的通辑,也令人们对他更生出敬慕和同情。才有他在檀香山揭竿而起,一呼百应。可见梁启超在檀香山受到的欢迎,并非孙中山的信函所至,梁更没有背信弃义。
第三,梁启超的个人魅力。在檀香山,他把“让中国变成一个现代化国家的改革方案”的演讲和谈话,令华侨们热情鼎沸、激动不已……许多人慷慨解囊,捐钱给梁启超。同时广大爱国华侨与部分兴中会成员,对主张“保皇和建设一个现代国家”的兴趣要比主张暴力反满的兴趣更大。后来的梁启超新大陆之行,更是将旅美华侨中绝大部分力量吸引到了保皇会。所以说并非梁启超有意挖人墙角。
虽然梁启超在檀香山组织了保皇会,可他对与兴中会的合作还抱着非常大的希望。在孙中山大骂之时,仍要求孙中山给他一些时间,他可以说服康有为实现两党合作。
梁启超还是真心想革命的,一直没有放弃革命的希望,仍在做着双方合作的努力,直至1903年春天,他写信孙中山,希望他稍加变通,共举勤王之旗。
他的执着是可贵的,却说明了他看不清政治的方向。因为孙中山不可能放弃自己排满主张,如果他倒向保皇,那他的领袖地位还会在?他日俩人联手入主中原,谁为主呢?更何况梁启超身后还有一个康有为呢,而梁启超可是个唯师命是从的主。
虽然志趣相投,却相隔万里,令他与孙中山间也无法交换意见,时间久了,俩人的隔亥也就深了!
不久,一个事件的发生,让他们彻底的决裂。
虽然与保皇会的关系已经到了几近无法回复的地步,可孙中山知交宫崎寅藏(曾多次往返于康梁与孙之间,极力劝说两派联合反清)仍然希望两党联合 ,携手同行。
于是,宫崎寅藏毛遂自荐前往新加坡会见康有为,希望做最后的努力。
一个误会的诞生,注定了两人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康的门徒得知宫崎曾经赴粤谒李鸿章之事,于是急电康有为:宫崎是奉李鸿章之命,前去刺杀康有为。
康有为本是被通辑之人,保命那是第一重要的。在康有为运作下,宫崎到新加坡第二天不警察逮捕入狱了。
革命党与保皇党间本来还有一线缓和的余地,可宫崎事件一发生,一切都无法扭转。自兴中会同盟会至国民党,孙中山与梁启超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仇恨伴随他们直到永远
1925年,孙文入病重后,入住了铁狮子胡同。在他临死前更发生了怪异之征,行馆屋脊,每天都有乌鸦飞集,千百成群,啼声彻耳。自3月9日起,群鸦飞集更众,日达数万只,密布天空,俨成张盖。
梁启超正是于3月11日来到行馆探问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乡老“故人”的。
他以为此前一切的恩怨,到此都化为乌有!
然而,令梁启超想不到的是,刚进行馆,便有数千只乌鸦,朝梁氏猛扑过来,争相啄其颈项。梁启超遭此突然袭击,吓得不知所措,举手狂挥,其状极其狼狈。
这难道是偶然,还是冥冥之中有天命?
孙中山死后,梁启超在1925年3月13日北京《晨报》的《孙文的价值》):我对孙君最不满的一件事,是:为目的不择手段 。孟子说: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也……在现在这种社会里,不合用手段的人,便悖于“适者生存”的原则,孙君不得已而出此,我们也有相当的原谅。但我以为孙君所以成功在此,其所以失败亦未必不在此。
梁启超与孙中山结怨,也成了与国民党人之间的恩怨。国民党的越来越强大,曾一度使得他坐卧不安。特别是1927年,国民党北伐取得节节胜利,眼看昔日政敌要当政了,他几乎无法安眠,曾给国外的大女儿的信中:如果国民党不相容,他就出国避难。
1929年,梁启超去世,这个曾经的国民党的仇人,令政府对他表现得非常的冷淡,胡汉民甚至反对国民政府褒扬梁启超。直至抗战时期,国民政府才在各方的要求与压力下对梁启超进行褒扬。
傅斯年迫于压力为梁启超说过公道话:梁任公虽为国民党之敌人,然其于中国新教育及青年爱国思想上大有影响启明之作用,在清末大有可观,其一生未尝有心做坏事,仍是读书人,护国之役、立功甚在,此亦可谓功在民国者也。
真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怨怨相报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