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起被迫离开魏国,来到楚国时,当时的楚国国君是楚悼王。他听说名满天下的吴起来楚,非常高兴,先是任命吴起为宛城太守,一年之后,吴起就被任命为令尹(楚国令尹相当于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他全权负责楚国的变法。吴起曾向屈宜臼咨询在楚的为臣之道,屈宜臼极力反对他在楚变法。但吴起终究对楚国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不论结果如何,这是他的政治追求。
吴起准备引进魏国法家改革的成功经验,他认为楚国积弱的原因就是“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这些封君贵族上逼君王,下欺百姓,国贫民弱,故而吴起废除传承三代贵族爵禄,停止对疏远贵族的按例供给,将贵族分配到楚国地广人稀处,一来减轻财政负担,削弱贵族势力,二来也对楚国边远地区的开发和经济建设有积极作用。吴起的第二个举措就是废除无用的官职,精简政府机构,重用贤能,禁止官员私下请托,整顿官场风气,提高官员素质,削减官吏俸禄,节约之经费,用以养兵。三在法律,凡制定的法律皆要公之于众,人人知法;四,统一楚国风俗,使得楚国上下一心共同发展楚国;五,迁楚都于今江陵西北,是为郢,改“两版垣”为四版筑城法,提高筑城质量,增强了郢都的防御能力;六,吴起认为强国“要在强兵”,加强军事力量,“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远者”,扩大财政提高士兵待遇,增强战斗能力。
自古变法皆受阻,更不要说吴起变法直指楚国贵族。吴起虽然得到楚悼王的支持,通过变法使得楚国民富兵强,国力强盛,可到底是将贵族得罪了遍。随着改革日益深进,楚国贵族对吴起愈加恨之入骨,可有楚悼王保驾护航,也不敢对吴起有什么明目张胆的报复。吴起南平百越,却三晋,西伐秦,为楚扩展疆土,数次征战沙场,同其他诸侯国战争无数,几乎是屡战屡胜,诸侯国皆患强楚。直到公元前381年,楚悼王去世,身处前线战场的吴起千里迢迢赶回郢都,送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楚悼王最后一程,却没有想到对他恨之入骨的贵族突然发难,哪怕吴起躲到楚悼王遗体后面,还是被乱箭射死。一代名将陨落,他终官拜卿相,却未能衣锦还乡,与秦国商鞅变法不同,吴起死后,他的变法也随他而一起埋葬,“楚不用吴起而削弱,秦行商君而富强”。如果吴起不死,是不是会有另一种可能?历史不能假设,一百多年后,秦国灭掉了最大的敌人楚国,后一统九州。
纵观吴起一生,他历仕鲁、魏、楚三国,通晓兵家、法家、儒家三家思想,从一个平民到一个将军,再官至卿相,在内政、军事上都有极高的成就。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春秋战国最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之人,可也有人称赞他,曹操就对吴起赞赏有加:“吴起在魏,威镇秦人,使其不敢东进一步;在楚则抵服三晋,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威盖海内,攻章万里之外”。不可否认的,吴起的军事才能,政治才能在春秋名臣能将里也是佼佼者,孟子就曾说:“善战,如孙膑,吴起之徒。连结诸侯诸侯,如苏秦,张仪之徒。”吴起生前还写过一本《吴起兵法》,现存六篇,较《孙子兵法》有明显的丰富和发展,提出了十三种可击的战机,六种应该暂避的情况。唐肃宗时将吴起供奉于武成王庙内,武庙十哲之一。宋徽宗时追尊吴起为广宗伯,位列宋武庙七十二将之一,肯定了他的军事才能。虽然他做多错事,杀过很多人,但我服他,因为他一生所遇挫折无数,却从未放弃自己的信仰之路。
“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吴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