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死铁券”也叫“丹书铁券”、“免死金牌”、“誓书铁券”,是皇帝授予的功臣勋贵们的一种免死凭证,这既是对功臣们勋绩的肯定,也是与其共享天下的象征。这些免死牌在影视作品中屡屡出现,那么事实上真的有保命免死的效果吗?
翻开历史,着重说下明朝,那还是洪武二年(1369年),天下大势已定,朱元璋开始着手于开国功臣的册封问题,与众人商议之后决定采用”铁券”的形式。但由于年代久远,没有统一的制式作为参考,其中有个人听说台州人钱允一家藏着当年唐朝赐给吴越王钱镠的铁券,于是派遣人取来,参照形式进行了改进。
具体什么样的呢?根据文献记载,铁券形制如同拱形的瓦片,按等级分为大小七等,整个铁券用金字镶嵌,铁券外边刻着受封人的履历、功劳、恩俸,用来记述功劳;中间部分是最重要,刻着免死、免罪、减禄的数目,用来时刻提醒,防止犯错。诸如这样的记载“本身,一犯死罪,减禄五分;二犯死罪,禄米全不支给。子,一犯死罪,禄米全不支给。”铁券一共有九十七副,分为左右两部分,左边的颁赐给功臣,右边的收藏于皇宫内府,有事情的时候,合二为一,用以核对。
洪武三年(1370年),天下平定,朱元璋大封功臣,其中公爵六人(李善长、徐达、李文忠、冯胜、邓愈、常茂),侯爵二十八人(汤和、唐胜宗、陆仲亨、周德兴、华云龙、顾时、耿炳文、陈德、郭子兴、王志、郑遇春、费聚、吴良、吴桢、赵庸、廖永忠、俞通源、华高、杨璟、康铎、朱亮祖、傅友德、胡美、韩政、黄彬、曹良臣、梅思祖、陆聚),一并赐予铁券。历经十几年腥风血雨,百战余生的开国功臣们捧着手中的铁券,天真的以为自己用血肉换来的大明江山,必将永远恩泽他以及他们的后世子孙。谁也没有料到,噩梦从此开时,这张“免死券”最终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仅仅过了四年,镇守北平的淮安侯华云龙被人揭发占据元相脱脱宅第,僭用故元宫中物,被召回南京,在途中不明不白的死亡(据专家考证为赐死)。一年后曾帮助朱元璋搞掉小明王的德庆侯廖永忠,也因僭用龙凤等违法之事被赐死。两人没能逃过赐死的命运,不过颇为幸运的是,朱元璋履行了诺言,两人的儿子都暂时承袭了爵位,记住只是暂时。
下一个牺牲品没能列入六公、二十八侯,也没能被赐予铁券,但却是名声远远胜过他们,他就是诚意伯刘伯温。洪武八年,早已告老还乡的刘基中毒毒发身亡。后来朱元璋对刘伯温的儿子刘璟说,是当时的丞相胡惟庸下的毒。联系到此时胡惟庸已经因为“谋反罪”被杀,所以当年刘伯温之死也应该不是胡惟庸这一层面人物能够下手解决的。
接下来从洪武十三年(1380年)胡惟庸案发,至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间,包括韩国公李善长、吉安侯陆仲亨、延安侯唐胜宗、平凉侯费聚、南雄侯赵庸、江南侯陆聚、宜春侯黄彬、荥阳侯郑遇春等大批元勋宿将皆受株连,牵连致死者多达三万多人。特别是被朱元璋誉为开国第一功臣的李善长当时已经七十七岁的高龄,儿子还娶了公主,但依然没能逃脱自尽的下场。此外永嘉侯朱亮祖及其子因为违法被用铁鞭抽打致死,其子则被剥皮填草,悬挂示众,还有豫章侯胡美、江夏侯周德兴则以祸乱后宫为由被杀。
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心地善良太子朱标向其父皇劝谏,朱元璋把一根布满尖刺的棘杖放在地上,让太子拿起来,太子面有难色,朱元璋说道,我现在就是在为你拔刺,太子默不作声。
屠刀上的血迹还未淌干,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朱元璋又对八家功臣重新颁赐铁券(公傅友德,侯王弼、耿炳文、郭英及故公徐达、李文忠,侯吴杰、沐英)。事实上证明,其实这是新一轮屠杀元勋武将行动的开始。随着太子朱标病死,面对年幼的皇太孙朱允炆,朱元璋再次举起了屠刀。第二年以谋反的借口,将以凉国公蓝玉为首的一公、十三侯、二伯,文武大臣共计两万多人全部诛杀,一干人等也得到剥皮的“待遇”。蓝玉案”与“胡惟庸案”并称“胡蓝之狱”。
至此,活下来且保有爵位的开国的元勋已是凤毛麟角,但深知自己来日无多的朱元璋却加快了最后的“拔刺”行动。洪武二十七年,颍国公傅友德、定远侯王弼赐死。洪武二十八年,宋国公冯胜赐死。可怜的三个人,到死的连个正式的罪名都没有。
最终71岁的朱元璋于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病死,而此时还能活下来的开国武将只剩下了两人,一个是他的最喜欢的妃子的兄弟,武定侯郭英,还有一个是长兴侯耿炳文。得到善终能够保有爵位的此时只有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江阴侯吴良、西平侯沐英五六个人的后代而已。就连那些早年间病死的功臣们,他们子孙也没能逃脱铁券的“诅咒”。诸如卫国公邓愈、东平侯韩政、东川侯胡海、济宁侯顾时、淮安侯华云龙等一大批人,他们承袭爵位的子孙们在“胡蓝之狱”时被划入奸党,革除爵位,予以诛杀。
能安身保命的“丹书铁券”免死的承诺没有兑现,反倒真真切切的成了一道“催命符”。这也不能完全怪是朱元璋不讲信用,背信弃义,因为他为了维护自己子孙的江山永固,不得不将威胁王朝统治的因素一并清除。
刺拔光了,皇太孙朱允炆的江山也就能坐稳了,但令朱元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其实最大的毒刺是他的儿子朱棣。建文元年(1399年)燕王朱棣在北平举旗“靖难”,已经无将可用的建文帝接连战败,最终建文四年,朱棣攻占南京称帝,建文帝朱允炆下落不明。人算不如天算,恐怕这样的结局也是朱元璋没料到的吧!